第一百五十五章 废 人

刘表深吸一口气,脸上杀气凛然而起,厉声道:“那苏贼挟持天子便罢,如今还敢公然入侵我荆州,夺我城池,杀我士卒,伤我爱子,劫走我儿媳,此仇不报,我刘表还有什么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我意已决,我要即刻发兵讨灭苏贼!”

“讨灭苏贼——”

“讨灭苏贼——”

堂中众人立刻群起响应,毕竟发生了这种事,刘表的脸被打的啪啪响,谁还敢再敢对讨苏有异议,就算是蒯越,这个时候也叫的比谁都响。

“蔡瑁听令!”刘表突然一喝。

蔡瑁一哆嗦,忙是压制住不安,慨然出列,拱手应道:“末将在!”

刘表手一拂,厉声道:“本府现在任命你为讨贼大都督,全权统帅我四万荆州大军,即刻发兵北上,给我讨灭苏哲奸贼!”

蔡瑁大喜,没想到刘表非但没有怪罪他,反而还委以重任。

他当即慨然道:“属下领命,请主公放心,我必将苏哲的狗头亲手斩下,为大公子报仇血恨,为主公出一口恶气。”

蔡瑁这边慷慨,蒯越却提醒道:“主公,听闻樊城的粮草已尽被那苏贼劫走,即刻出兵的话,只怕粮草不够用,是不是等调足了粮草再出兵不迟?”

刘表眼神一动,方才想起这事。

蔡瑁却立刻道:“区区一个苏贼,我只消十日的粮草,就足以把苏贼讨平,无需等到调集足够的粮草。”

他是估摸着刘表还不知道,刘琦是被他侄女刺伤,便想着尽快去灭了苏哲,也算是将功补过,到时候刘表就算知道真相也不好再怪罪。

不然,若再拖延下去,刘表在出兵之前知道了真相,恼怒起来,他就要陷入被动。

“好,有你这句话,本府还担心什么,即刻出兵。”刘表也是在气头上,没多想就准了蔡瑁所请。

蔡瑁松了一口气,当即领命而去,当天便调动聚集在襄阳城外的四万精神,浩浩荡荡的杀奔北上。

……

两日后。

新野南门城头,苏哲闲立在那里,嘴里嚼着蚕豆,笑看着一车车的粮草,源源不断的从南边运进新野城。

身边的李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批粮草,这之后,从樊城劫来的所有粮草,就都运回了咱们的地盘。”

“很好。”苏哲点点头,冷笑道:“今日咱们劫了刘表这么多粮草,改天就吃着这些粮草,来对付刘表。”

李严也是冷笑道:“这时候的刘表,恐怕早已气的吐血,恨不得即刻发兵,可惜失了这些粮草,他至少还得拖上一个月,才有足够的粮草支撑他北上用兵。”

话音方落,南面方向,一道流风狂袭而来,直抵城下,几起几纵便跃上城头。

是胡车儿。

他喘了口气,一脸凝重,拱手道:“禀主公,刘表已发四万大军北上,昨天已入驻樊城,现下已在杀奔新野来的路上来。”

这么快!

苏哲和李严对视一眼,二人的脸上皆是掠起了一丝意外之色。

{}无弹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表声音颤抖的大叫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仲景轻叹一声,默默道:“主公,大公子被伤到裆下传承香火之地,从今往后,再也无法为主公繁衍子孙后代了!”

轰!

一道晴天霹雳,轰在了刘表的头顶,轰到他一瞬间愕然僵硬,头晕目眩,身形摇摇晃晃向旁跌去。

“主公!”张仲景赶忙上前扶住。

刘表手按着额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极力平伏激动惊愕的情绪,足足喘了好一会,方才勉强平伏下心境。

他艰难的睁开口,咽了一口干涩的唾沫,沉声问道:“你确定吗?”

“属下确定,其余医者也都是这个看法。”张仲景遗憾的答道。

刘表心口一闷,就感觉一股老血翻滚到嗓子眼,险些就要喷将出来,无尽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该死的苏哲,你个寒门卑贱之徒,枉本府还给你机会,为本府效命,你不知感恩,竟然恩将仇报,把我儿刘琦伤成这般地步,还夺了我的儿媳,我刘表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刘表一拳头捶在了屏风上,咬牙切齿的大骂。

适才他问起蔡瑁,为何刘琦会伤成这样时,蔡瑁并没有直接回答是谁干的,反而是提到了苏哲劫亲之事,这就让刘表先入为主,以为是苏哲把他宝贝长子,伤成了断子绝孙的德性。

想他堂堂汉室宗亲,一方州牧,被抢了儿子媳,儿子又被伤成了断子绝孙,这等羞辱,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愤怒过后,刘表脸上青筋突涌,眼中燃起了疯狂的杀机。

他要复仇!

“仲景,就有劳你先留在府中,好生照顾琦儿,关于他的伤势,暂时先不要对外公布,其他医者你也要让他们守口如瓶。”

刘表虽然愤怒,却还保持着几分冷静,这等有员他刘家名誉的羞辱,还是要先掩盖住才好。

“主公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张仲景一口答应。

刘表拂了拂手,张仲景便入了内室。

刘表深吸几口气,极力的恢复镇定,便打算去外堂,给众属下一个交待。

刚一转过屏风,冷不丁就撞见了一个少年,正满脸惊愕的站在跟前。

“琮儿?你怎么站在这里?”刘表稍稍吓了一跳。

这少年,正是刘表的次子刘琮。

刘琮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回父亲,儿刚刚听说兄长受伤回来,所以想赶着进去看看兄长伤势,正巧父亲跟张先生在说话,儿就没敢打扰。”

“张仲景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刘表眉头微微一凝。

“儿都不小心听到了。”他不敢隐瞒,如实交待。

刘表叹了一声:“听到就听到吧,你是他弟弟,这件事你早晚也要知道。”

刘琮脸上涌起伤感,哽咽的问道:“父亲,兄长他真的伤成了那样,不能再生……”

一个“育”字,刘琮不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