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回头一看,却见蒯越正向自己暗暗使眼色。
刘表会意,话未说完便笑道:“祖大人一路上也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待晚些时候本官再设宴为祖大人接风洗尘,祖大人以为如何。”
“客随主便,一切听凭刘州牧安排。”祖弼淡淡道。
当下刘表便将祖弼送出了大堂,命相关官员好生款待,不可怠慢。
祖弼前脚一走,大堂中后脚便哗议四起。
蔡瑁愤愤不平道:“主公,属下说的果然没错吧,那苏哲的确是包藏祸心,明明藏匿了天子却知情不报,分明是想效仿董卓,做一个挟持天子,独揽朝廷的奸臣,他的狼子野心已再明显不过!”
“蔡别驾所言极是,这苏哲靠着虚伪的伪装,骗取了我们的信任,以一介寒门出身当上了南阳太守,现在他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当真是奸诈之极。”刘琦也愤愤不平的附合。
他这番话说的,好似当初苏哲不是他极力推荐的一样。
若是放在先前,蔡瑁定会站出来,揭了刘琦的短,趁机落井下石,但现下两人已经私下里修好,站在了同一战线上,蔡瑁便没有再站出来戳穿刘琦,让他当众难堪。
大堂中,一时群情激愤,所有人都跳了出来,痛斥苏哲的“奸险”。
这时,原本对苏哲评价还算正面的蒯良,也站了出来,拱手道:“主公,没想到苏哲竟然是这种人,他这必是识破了主公假道灭虢的计策,害怕主公的大军进入南阳,所以才不得不公开了天子的身份,想要借天子的诏命,阻止我们发兵北上去灭他。”
“良以为,主公应该坚决发兵北上,灭了那奸贼,迎奉天子,若能握有天子这面大义旗帜,主公便成奉天子以讨不臣,成就中兴汉室的伟业!”
中兴汉室的伟业!
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刘表心头确实被激起了波澜,竟是感觉到一丝从未有过的热血沸腾。
就在这时,蒯越却突然大声道:“主公万万不能去迎奉天子啊!”
{}无弹窗天子的诏书!
大堂中,不光是刘表,蒯越,蔡瑁,刘琦等人,无不是神色有变。
虽说他们现在打着去洛阳护驾的旗号,但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天子的下落,对于苏哲窝藏天子,也仅仅只是猜疑而已。
现在,却突然间冒出个符宝郎祖弼,竟然带着天子的诏书出现在了襄阳,岂能不叫他们倍感惊奇。
刘表一时陷入惊疑犹豫之中,不知该不该见。
这时,蒯良却道:“主公,不管这天子诏书是真是假,主公都应当出城去迎接,万一是真的,到时候主公拒不接诏,传扬出去,岂非有损主公忠于天子的名声,还有这汉室宗亲的身份。”
蒯良一语提醒了刘表,他蓦然清醒,忙是站了起来,带领着一众荆州文官武将,直奔府外而去。
一群人来到府门外,一见一名持节仗的文官,一脸肃穆的等在那里多时。
刘表当年也曾在朝中为官,对朝臣们哪个不认识,他一眼就认出,那文官的确是天子的符宝郎祖弼。
祖弼有代天子保护皇帝玉玺的职责,乃是天子近臣,必随行天子左右,如今他出现在了这里,更加证明了天子的身份,还有他手中所持诏书的真伪。
“原来是祖大人,让你久等了,失礼失礼。”刘表马上堆出了笑脸,笑呵呵的下阶迎了上去。
“刘荆州,洛阳一别,久违了。”祖弼微微一拱手,神情依旧肃穆,却将手中诏书卷轴一扬,“下官奉天子之命,特来向刘荆州你宣旨,刘荆州,咱们快进去吧。”
刘表还想问问天子现在何处,被祖弼这般一催促,也就不好多问,忙是带着一众文官武将,前拥后簇着祖弼进了州牧府。
进入正堂,祖弼也不用刘表相请,自己就到高阶之下,俯视着刘表一众,叫刘表接旨。
刘表环视了一眼左右臣下,便只好跪拜了下去,口称领旨。
刘琦等一帮子臣子们,有人很痛快的就跪了下来,也有人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