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籍却面露忧色,劝道:“公子还是三思为好,那苏哲眼下是南阳太守,也算拥兵一方,万一他被逼急了,起兵公然反叛,反为不妙。”
刘琦却冷哼道:“他不过一郡太守,就算他真敢反叛又如何,到时我一州之兵前去讨伐,还怕灭不了他吗!”
见得刘琦如此自信,伊籍不免更加担心,眼珠子转了一转,便问道:“此事关系重大,大公子不妨去向那个人请教一下。”
提到“那个人”,刘琦顿时眼前一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那人足智多谋,对天下局势洞若观火,这件事是该去请教一下他。”
说罢,刘琦便打马扬鞭,争速南下。
……
数日后的黄昏,刘琦已经坐在了汉水畔的一座竹舍之中。
“公子面带怒色而来,似乎是碰上了什么不痛快的事。”那布衣男子不动声色的给将一杯清水,推至了刘琦眼前。
“不单是不痛快,简直是不痛快极了。”刘琦将水一饮而尽,便将有关苏哲之事,道与了那布衣男子。
说罢,刘琦迫不及待的问道:“敢问先生,琦现在该怎么除掉那苏哲。”
“那苏哲乃是公子极力举荐,现下公子却又要除掉他,就不怕遭人非议吗?”布衣男子反问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啦。”刘琦一摆手,一脸急迫道:“这姓苏的忘恩负义,我若不除掉他,难消我心头之气。”
布衣男子自饮了一口清水,反问道:“那公子自己是打算怎么除掉他?”
刘琦不假思索道:“我打算请父亲以给那苏哲升官为名,把他从宛城调回襄阳,然后再给他安个罪名,把他除掉。”
“那公子以为,以那苏哲的智谋,他会乖乖的上当吗?”布衣男子的嘴角掠过一丝轻笑。
刘琦一怔,方才觉自己这计策有些低劣,便道:“那依先生之见,怎么才能除掉那姓苏的。”
布衣男子淡淡道:“此事说难也难,也容易也容易,公子可以这样……”
{}无弹窗“你是说,那些传闻是真的,天子当真是避难来了南阳不成?”黄月英明眸中闪烁出惊喜,声音都有些激动。
苏哲笑着点点头。
黄月英终于按捺不住惊喜,一跃而起,激动的说道:“这对苏郎你来说,简直是天降之喜啊,有了天子这面大义旗帜,子明你就能奉天子以讨不臣,你的大业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啊。”
奉天子以讨不臣!
黄月英能说出这几个字,就证明了她果然是聪慧过人,见识不凡,不愧是他苏哲看中的女人。
苏哲却早就激动过,此刻心情已经相当平静,并没有被黄月英的情绪所感染到。
他只是淡淡道:“手握天子是福还是祸,那还得看能不能握得住,毕竟天子这么个敏感人物,藏是藏不了多久的,刘表那边很快就会有所察觉,到时候,就算不翻脸也不行了。”
“嗯,子明言之有理。”黄月英的脸上忽然浮现几分悔色,“早知如此,我方才就不那样刺激刘琦,或许就不用逼着你提前跟他翻脸了。”
苏哲却淡淡笑道:“这不关你的事,我料那刘大公子已经被联姻之事逼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拉下腰来跟我摊牌,只要我不答应他,即使你不出现,他也必会跟我翻脸。”
黄月英心中的自责这才稍稍打消,却又笑问道:“那你为何不假意答应他,也好暂时糊弄住他,才好拖延时间。”
“别的事我可以跟他使诈,唯独这件事不行!”
苏哲轻轻携起了黄月英的手,眼中流转着真诚的目光,正色道:“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说到做到,绝不会拿来做我谋利的手段。”
“子明”
黄月英心头涌起一阵感动,情难自己之下,便投入了苏哲的怀中。
苏哲怀拥着美人,轻抚着她的秀发,轻叹道:“我跟刘表一旦摊牌,整个荆州只怕就要被我们搅到天翻地覆,再无安宁之日,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怀中的黄月英摇了摇头,“天下已然大乱,荆州又岂能独善其身,荆州掌握在刘表这种守成之徒的手里,就算能保得眼前短暂的太平,只怕将来却要经历更残酷的战火荼毒,倒不如经历短暂的痛苦,由你来保护,将来才能得到长久的太平。”
听得她这番话,苏哲忽然心有所悟,不禁暗自赞赏黄月英的见识。
曾经历史中,荆州在刘表统治的十几年间,相比与战火不休的中原诸州,确实是享受了令人羡慕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