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伊籍喃喃道:“粮船是前往宛城的,这黄小姐既在船上,多半应该是想去宛城吧,可她大老远的去宛城做什么呢?”
刘琦心头陡然一震,就象是被一柄无形的利刃,狠狠的扎了一下,一股无名业火腾的就燃了起来。
他暗暗一咬牙,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脸色阴沉之极。
别人不清楚,他当然是再清楚不过,黄月英此番去宛城,当然是巴巴的要去跟苏哲幽会。
“贱人,你竟然敢——”
刘琦忍耐不住,口中竟是骂出了声,可话一出口却又意识到不妥,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王威还以为他是怒于粮草被劫,立刻愤慨请缨道:“这黄小姐乃是公子将来的夫,乃是人尽皆知之事,锦帆贼竟敢劫持,实在是狗胆包天,请大公子即刻向主公举荐我领兵去剿灭了那水贼,把黄小姐救出来。”
刘琦腾的站了起来,差点就要答应他的请缨,手都抬了起来,却又缓缓放下。
他开始踱步堂中,脸色变化不定,似在纠结什么。
“她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几次三番的拒绝我的提亲,让我颜面无光,现在还千里迢迢的去跟那苏哲幽会,看来是铁了心要把自己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既然如此……”
心中念头已定,刘琦情绪忽然间平静下来,缓缓坐下,不紧不慢的饮了一杯酒,说道:“劫粮之事发生在南阳郡,理应由苏哲率军去征讨,我们何必着急上火。”
“可是,粮草事小,关键是黄小姐也被劫了,她可是公子看中的未来少夫人,怎能坐视她陷于贼窝不顾呢。”王威就急了。
刘琦却冷哼一声:“本公子是看想娶她,可人家已经几次明确的拒绝,大丈夫何患无妻,本公子堂堂州牧长子,难道还怕娶不到一位称心如意,门当户对的夫人么。”
王威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憋在了原地。
那伊籍却干咳几声,说道:“话虽如此,可世人皆知公子想求娶黄家小姐,也知黄家小姐几次拒绝公子的美意,公子倘若此时对她坐视不理,只怕会被人议论,说公子气量狭小啊。”
刘琦神色一动,冷绝的表情稍稍松动。
伊籍接着又道:“再说了给南阳援助粮草,乃是公子在主公面前一力促成,如今被水贼公然劫走,等于是打了公子的脸,公子怎么能视而不见。”
“你的意思是?”刘琦脸上的冷酷,眼看就要瓦解。
伊籍便道:“下官以为,大公子当主动请缨,率军去征讨水贼,一者是维护大公子的威望,二来也显示了大公子对黄小姐的深情,若讨贼成功,不但能立威于荆州,彰显了大公子领兵的才能,又能英雄救美,那个时候,黄小姐还有什么理由再拒绝大公子的美意呢。”
刘琦听完这番分析,表情幡然醒悟,拍案而起,傲然道:“你说的对,此番正是本公子立威的时候,我还要让黄月英知道,我刘琦才是她真正可以依靠的男人!”
{}无弹窗黄月英被甘宁掳走!?
苏哲心头一震,蓦然变色,腾的站了起来,喝问道:“好端端的,月英怎么会跑到运粮队的船上去?”
胡车儿挠着头道:“我也觉着奇怪,所以后来仔细一打听,才听说那月英小姐原来是想来宛城看公子,顺路搭个船而已,没想到就撞上了这档子事。”
来看我?
苏哲心头一阵的难受,没想到黄月英这般惦记自己,不辞辛苦的想要来宛城看望自己,却遭此一劫。
她深情如此,自己若是坐视不理,还是男人吗!
当下他便手一挥,毅然喝道:“二叔,即刻传令下去,点齐了兵马,我要亲自率军去征讨那锦帆贼!”
苏飞自然知道黄月英跟苏哲的关系,遂也没什么话说,只劝道:“子明,征讨水贼的事,就让为叔去做好了,你还是留在宛城主持大局,打仗这种事,毕竟还是有风险的。”
苏哲却正色道:“月英是因为我陷入贼手,我岂能坐视她身处险境,自己却躲在这里安享清闲,我必须要亲自把她救回来。”
见得苏哲如此决然,苏飞也不好劝说什么,一面告退去点兵,一面嘴里感叹道:“唉,子明这小子,还是个有情有谊的种啊……”
……
襄阳,州府东厢。
庭院之中,刘琦正与武将王威对剑,剑光闪烁,人影窜动。
十余招走过,王威剑式突变,轻松打穿了刘琦的防御,剑锋反手扫过,已架在了刘琦的脖子上。
“我输了。”刘琦苦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王威也收了剑,却以师父的口吻教训道:“距离末将上次为公子授剑,差不多已经有三个月了,公子的剑术却一点精进都没有,公子这几个月也太过松懈了吧。”
“本公子事务繁忙,这几个月确实有些疏于练习了,回头一定补上。”刘琦的语气有些应付差事。
王威倒也是耿直,继续规劝道:“公子此言差矣,习武之道在于一个勤字,万不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否则……”
他话还没有说完,刘琦已经转过身去,背影向他,脸上掠过几分不悦。
“公子毕竟不是纯武将,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习武,也是有情可愿,王将军就不必要求太严格了。”
观战的谋士伊籍,笑呵呵的替刘琦开脱,顺手把沾湿的毛巾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