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给我难堪,谋取私利,就不惜让那么多百姓吃不到粮食,甚至是饿死,蔡瑁,还真有你的啊……”
苏哲骂了一句,又问道:“那库府中的屯粮呢,可以拿出来平抑粮价吗?”
“只怕不行。”李严摇了摇头,“那位蔡太守在卸任之前,还向州府声称南阳粮赋充足,主动往襄阳多上缴了数十万石粮草,库府里所剩的粮草,只够勉勉强强的官用,根本不够拿出来平抑粮价。”
够黑的啊!真是我卸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那从其他县调粮如何?”苏哲又问道。
李严依旧是摇头,“宛城的情况如此,其余各县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那些去做县令的世家子弟们,肯定要跟蔡家一样,利用权力为家族牟取利益,侵占粮田,推高粮价是最简单的手段,可能他们只是不敢象蔡太守做的这么绝罢了,但只怕也调不出多少余粮来缓解宛城的粮荒。”
听罢李严这番话,苏哲沉默了。
他意识到,自己虽然当上了南阳太守,却还离站稳脚跟,把南阳郡彻底变成自己的地盘还远。
“看来,我必须得尽快清查各县土地,让那些世族豪强们把侵占的田地吐出来,把钱粮土地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才是,不然我这南阳太守就只是个虚名而已……”
苏哲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这时,李严却赞许的点点头,拱手道:“苏太守能意识到清查土地的利害,足见太守的洞察力,不过眼前最大的难题,是解决宛城的粮荒才是。”
“你可有什么主意?”苏哲看向了李严。
李严想了想,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向州府求助了,下官听说太守来南阳上任,得到了大公子不少助力,那太守不妨跟大公子通通气,好让州府能拨给我们几十万石粮草,帮我们渡过难关。”
苏哲眼前一亮,却又道:“那有这么简单,到时蔡瑁必会说我们粮草充足,没有援助的必要,咱们那位州牧大人未必信我,就算是要那位大公子替我说话,至少也得给人家一个充足的理由啊。”
李严眼珠子微微一转,却是自信一笑:“下官这里倒是有一计,可能给大公子一个充足的理由,只是有些歪门邪道,不知太守敢不敢用。”
{}无弹窗恍惚失神时,苏哲已步入了正常。
“下官李严,拜见太守。”李严迎上前来,拱手见礼。
苏哲神思回来,拂手示意免礼,问道:“这么早李县丞就来找我,有什急事吗?”
“现在还早吗?”李严瞟了一眼外面都已到头顶的太阳。
“是不太早了啊,咳咳。”苏哲干咳几声,拂手道:“说吧,什么事。”
李严便道:“下官来打扰太守,只是想提醒太守,眼下夏粮未下,城中百姓们过冬的存粮差不多快要耗尽,市面上的粮价已经涨了起来,而且据下官估计,今年粮价的涨幅会不逊于去岁粮荒时候的价格,只怕太守得早做打算才是,免的到时候粮介飞涨,百姓怨声载道,影响了太守的威望。”
粮价飞涨?
苏飞眉头一凝,不解道:“去岁这宛城还是袁术的地盘,是因为袁术穷奢极欲,肆意抢掠粮草,才导致粮荒,如今南阳战乱已结束,没人再强抢粮草,怎么还会有粮荒,粮价涨幅怎么会跟去年持平?”
“明抢是没有了,暗夺却只怕比明抢更狠啊。”李严话中有话,似乎另有暗示。
苏哲听出了他话里别有意味,便拂手道:“别跟我打哑谜,你想说什么?”
李严便道:“下官还是那句话,太守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又来。
“假话就算了,这次真接来真的吧。”苏哲催促道。
李严便轻叹一声,说道:“不瞒太守,自前任蔡太守上任以来,蔡家的触脚就伸到了南阳,趁机吞了不少肥沃的田地,尤其是宛城附近,差不多有近三成的田地,现在都已经是蔡家的,这也就是说,宛城里所售的粮食,有三成源自于蔡家,太守懂下官的意思吧。”
苏哲剑眉一凝,岂能听不懂他言外之意。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结构,世族豪强们之所以强,就是因为他们占有大量的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