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杨洛却道:“这个裴元绍不好惹,下官以为咱们得提前把粮草装好送出城,得把他伺候高兴才是。”
“杨县丞,本官一直很好奇,前几次黄巾贼破城,上至县令,下至县尉乡兵都被杀了干干净净,你身为县丞,又是怎么两次逃过一死的?”
苏哲忽然间没来由的反问。
杨洛一怔,吱唔不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巾贼是因为你一直主张献粮,所以才两次饶你一死的吧。”
杨洛身形一震,旋即讪讪一笑:“苏县令不愧是咱们荆襄第一才子,当真是料事如神啊,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吧。”
“你的上峰和同僚,皆因不屈于黄巾贼而死,却唯有你一人苟活,杨县丞,你就一点都不觉的惭愧吗?”苏哲的话中有讽刺的意味。
那杨洛却无半点愧色,只道:“那是他们愚蠢,不似苏县令这般英明,非要守什么名节,不自量力的跟黄巾贼对着干,活该他们被杀。”
“英明”二字,听的苏哲扎耳。
就在这时,前方大道方向,隐隐出现一队队军兵,“裴”字大旗也映入眼帘。
苏哲话锋转回眼前,拂手道:“行啦,闲聊到此,杨县丞,照你说的做吧。”
杨洛得令,匆忙下城而去,喝令士卒将十几车的粮草推出城外,其余士卒都退回城内,唯有杨洛则留在城外,等着向裴元绍交割粮草。
杨洛前脚一走,苏小小后脚就来到了城头,附耳道:“回禀公子,我暗中都查清楚了,那杨洛借着这些强征粮草,实际上征了有六百石,却只上交了五百石,其余一百石都被他暗中私吞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怪不得这姓杨的,这么热心的要为我去征粮。”苏哲冷哼一声,“还有别的吗?”
苏小小接着愤愤道:“还有啊,我暗中打听到,前两次黄巾贼破城,很有可能是这姓杨的为了自保,故意放水,所以黄巾贼才能轻易破城,所以黄巾贼才会留他一命。”
苏哲眸中掠起一丝冷绝,冷哼道:“看来跟我推测的差不多,幸亏我有所提防,不然留这杨的在身边,我早晚得被他害死。”
话音方落,苏飞已匆匆赶来,低声道:“子明,我已按照你的吩咐,等那杨洛一出城,就把所有人马都调到了东门,那裴元绍若是失信攻城,就凭咱们现有的兵力,应该能守得住。”
“谁说我要守了。”苏哲嘴角扬起一抹诡色。
“嗯?”苏飞脸色一变,心中陡然间掠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无弹窗“这帮黄巾贼,猖狂的紧啊。”苏哲一声冷笑,把书信给了苏飞。
苏飞接过一看,不由也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变的愈加凝重,忙问苏哲该怎么办。
“先把县丞叫来,把这帮黄巾贼的底细问问清楚吧。”苏哲倒是一点不慌张。
片刻后,县丞杨洛被传至了城头。
苏哲便把那封威胁书给他看了,又问道:“杨县丞,你在比阳也算辅佐过两任县令,对那些黄巾贼的底细应该再清楚不过,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本县听听吧。”
一提到黄巾贼,那杨洛就本能的发抖,仿佛内心深处已被根植了深深的畏惧,连着深吸过几口气,方才勉强平伏下心境。
“苏县令有所不知,比阳附近这帮黄巾贼,乃是原南阳黄巾余部,人数有三千之众,两个头目名叫周仓和裴元绍,都是原先南阳黄巾贼首张曼成麾下的大将,武艺了得,极善用兵……”
“周仓?裴元绍?”
听到这两个不算陌生的名字,苏哲神色微微一动。
他熟知历史,当然记得,这个周仓乃是关羽千里走单骑时归降,跟随关羽半生,极是忠心,听闻关羽被杀之后,自刎于麦城。
至于这个裴元绍,就比较倒霉了,因为不自量力,想抢赵云的马,结果被杀。
此二人对于赵云级别的武将来说,自然不堪一战,但对眼下缺兵少将的苏哲来说,却是不容小视的劲敌。
“怎么,苏县令听过这二贼?”
“略有耳闻罢了,继续说下去。”
那杨洛便继续道:“此二贼皆是凶狠之徒,听说这个裴元绍最喜欢吃人心,那个周仓则喜好喝人血,咱们比阳城被他洗劫了数次,前几任县令听说都被那裴元绍挖了心,被那周仓放了血,死的极为惨烈,咱们比阳方圆百里的官民,只要一听到他二人的名字,连小儿也不敢啼哭啊。”
吃人心!喝人血!
这两个家伙的爱好,还真是够变态。
苏哲沉吟片刻,又问道:“那这封威胁书,以你之见,本县该怎么应对?”
杨洛不假思索道:“依下官之见,苏县令最好还是尽快搜集足够的粮草给这帮黄巾贼吧,正所谓消财免灾,这帮黄巾贼咱们惹不起。”
“你是说,我苏哲堂堂县令,竟然要主动给黄巾贼献粮?”苏哲瞪大了眼睛。
“咳咳。”杨洛讪讪道:“虽说这么做有损苏县令的名声,但恕下官直言,在名声跟性命之间,自然是后者更重要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