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婧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已经来了,听说魔教教主马云逍已经死了,金花使者已掌管魔教,咱们此行,正好看看这位魔教的新任掌教是如何掌管教中事务的,如果能够查探到有价值的线索,那对我们日后对付魔教,也有很大的帮助。”韦南英和张依松都点头称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那老板虽然在柜台处,但也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柳依婧又道:“现在咱们已经身处魔教的地盘了,我们每走一步路,每做一件事,都要分外小心。师弟,尤其是你,更不能疏忽大意。”张依松笑着道:“放心吧师姐,我会注意的。”
用过饭后,他们三个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又赶了一天的路,现在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对他们来说,这个时候是他们最舒服的时候。
韦南英正准备脱衣就寝,可他眼睛的余光突然瞥见窗纸上有一个人影,在月光照耀下,这人影十分明显,而这人好像是壁虎一样,就像是贴在了紧闭的窗户上,一动不动。韦南英不免吃了一惊,道:“什么人?”他这一句话刚说出,窗上的人影立刻就飞走了,竟如此动如脱兔,韦南英心想:“此人武功这般高强,难道是魔教中人?”于是他立刻拿起了他的剑,过去打开窗户,朝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了。
那人的轻功着实不弱,韦南英追了好一阵子都没追上,虽然他在武当时被高济所伤,但这几日他一边赶路,伤势也在慢慢好转,现在几乎已痊愈了。能有如此轻功的人,若说是普通的小偷强盗,在江湖中没有几个,何况在这远离中原的极北之地,而且看此人飞行的姿势动作,已看出此人身手不凡,绝不是个普通盗贼。
韦南英没有丝毫顾虑,一直紧跟着前面那人,一直追到了一片树林里。现在雪花又在飘飞了,月光照在地面的白雪上,使得黑夜的树林也有了一丝丝光泽。
进了树林后,那人就落下地,然后往前跑了一阵,韦南英一直紧随着他的步伐,过了许久,那人突然停下,然后一动不动。韦南英道:“你是什么人?引我来这里做什么?”他已看出这个人是故意要把他引过来的,只是不知是什么目的。
韦南英问出这句话后,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他。韦南英吃了一惊,这人竟是高济。
高济手里也拿着剑,他微笑着道:“韦少侠,别来无恙?”韦南英道:“原来是你。”高济道:“韦少侠千里迢迢来我魔教圣地,在下特来此迎接,没有怠慢中原武林正派人士吧。”韦南英冷笑道:“魔教以这种方式来迎接贵客,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高济道:“要不然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怎会与我们为敌呢?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韦南英道:“少废话,你诱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济微微一笑,道:“现在你们已进入我教的地盘,你们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说实话,此刻就算要你血溅当场,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韦南英心里明白,他若跟高济打斗,自己必败无疑,但他却没有半点畏惧之意。高济看了看韦南英的神情,似乎对他丝毫不畏惧的样子稍稍感到惊奇,又道:“怎么,你不害怕?”韦南英道:“我已不是第一次深入魔教地界,既然来了,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任你百般妖言恐吓,也休想将我吓倒。”高济点点头,道:“不错,是条好汉!”又道:“就冲你这个性格,我就做一件好事,你走吧。”韦南英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道:“你说什么?”高济道:“我不杀你,趁你现在还没被我教中人发现,速速离开这里吧。”
韦南英一直望着高济,沉思许久,冷笑道:“你是在考验我!你尽管放心,我不怕你们魔教妖人,有多少来多少,大不了就是一死。”高济似乎对韦南英有些失望,道:“你以为死了就是英雄吗?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随意进出我教的地盘吗?实话告诉你,我教新任教主根本没把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放在眼里,今日我放你走,纯属私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韦南英道:“我与你似乎并无交情吧。即便是私情,那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为好,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高济望着韦南英,过了许久,就忽然笑了起来,似乎这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话。韦南英的表情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样子。
只听高济道:“你的意思是在求我杀你?”韦南英正经道:“没有人会求别人杀自己,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私情而误了大局,你我虽是死敌,但在下讲出这份忠告,接不接纳,还得看你自己。”高济微笑道:“有你这样尊重对手的人,可真是难得,倒也不愧是武林正派的弟子。”韦南英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高济冷笑道:“好,这可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我无情!”话一说完,就拔出了剑,朝韦南英刺了过去。韦南英立时也拔出剑,转眼间,他已接住了高济三十多招,招招凌厉狠辣,他自知若是一直这么守下去,迟早会被对手所伤。在武当山上决战时,高济面对每一个对手时,都是以守为主,这次他是主动出击,韦南英知道他武功高强,可没想到他主动出击竟如此凌厉,虽然挡住了三十多招,但接下来不知还能挡住几招。
又过了几招,韦南英实在已招架不住了,高济将他手中的剑打脱,一点也不留情,直接往他的咽喉刺去。韦南英此刻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济那冰冷的剑尖刺进自己的喉咙。
可就在这时,韦南英眼前忽然黑影一闪,等他反应过来时,高济已经退后几丈之外了,似乎是被震退的,他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脸茫然的样子,正想去看看那个黑影究竟是何许人也,忽然身后有一人重重将他打晕,倒了下去。
高济的表情还是那样淡定,并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他看着那个身披黑斗篷,戴着黑面具的人,叹道:“你还是来了。”那黑衣人缓缓摘下了黑面具,竟是柯月华。
高济看着躺在地上的韦南英,道:“我真不明白,这小子到底哪点让你对他念念不忘?月华,你可也是掌教护法,怎么会对一个武林正派弟子暗生情愫?”柯月华的眼睛一直深情地看着韦南英,缓缓道:“没有理由,我承认我很舍不得他,也许这就是爱吧。”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柯月华虽然不懂得这道理,她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感经历,但她确实有了爱。
过了一会儿,高济道:“只可惜这小子一点儿也不识时务,上次白莲圣使和教主都曾想将他收为麾下,没想到没有把他收揽过来,反倒搭上了白莲圣使的性命。这次我本不想杀他,只希望他能离开,以免他伤在我们手下,你又心痛,可他却还是执迷不悟,所以我才气愤,刚才你若是再晚到一点,他真就死在我的剑下了。”话一说完,他便将他的剑收回了剑鞘。
柯月华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韦南英,似乎有些痴了,刚才高济说的那番话,不知她有没有听见,只见她慢慢蹲下,想拿起他左手紧握着的剑鞘,可没想到他昏迷时,左手握得还是那么紧,于是她便用她的纤纤玉手“轻轻”掰开了他的手,拿起剑鞘后,又从另一边拿回他被打落的剑,将剑收入鞘中。她看着这把剑,也充满着深情。
高济似乎对柯月华的这些举动有些不耐烦了,咳嗽了两声,道:“这小子你打算怎么办?”柯月华的目光似乎遥望着远方,道:“他留在这里,是十分危险的,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不能再留在这里了。”高济道:“可他不走,你有什么办法?”柯月华道:“现在他不能自主,只好派人把他送走了。”她又望着高济,道:“高护法,麻烦你了。”高济长叹一声,道:“韦南英这小子真是好福气啊,让你对他这般爱慕,算他命好!”柯月华知道高济是答应了,当下高兴地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教众过来了,他们骑着两匹马,在高济和柯月华面前行礼。高济道:“你们将此人秘密带出我教所管辖的区域,只需将他带出去,然后随便把他扔在哪家客栈,至于他后面会怎样,就不必管了。”那两个教众应了一声,其中一个把他带上马背,两人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