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柳依婧忽然出剑了,她的剑在黑夜里看来是那么犀利,那么神奇,只见剑光一闪,韦南英和白衣女子同时各自向后退去。韦南英以剑尖点地,然后才能站稳,白衣女子的功力显然高过韦南英,她并没有像韦南英那样立足不稳。
可就在白衣女子站稳后再去看柳依婧时,见柳依婧的剑已经朝她的面门刺了过来,速度之快,况且在黑夜里,剑刃不是那么地明显,这一下她真的没把握挡得住,甚至觉得会挨了这一下。白衣女子只有放手一搏,将右手上的剑横着一挡,没想到正好挡住了李依婧的剑尖,剑尖击在剑刃上,白衣女子没有受到伤害。但即便能闪过这一招,以柳依婧的身手自然不会停下,她又立刻高高跃起,一脚踢在白衣女子的胸膛,令白衣女子的身子不停地往后退,直到好几丈之外才站稳。
白衣女子再看柳依婧,只见柳依婧脸色苍白,表情冷漠,目光如刀剑般锐利,手里举着剑丝毫没有抖动,就像是尊石像一样站在那儿,显然功力高深。韦南英不知道柳依婧武功究竟如何,站在后面担心柳依婧会敌不过白衣女子,于是想上前去帮助她,可张依松拦住了他。张依松道:“韦师兄,不用担心,有师姐在,那妖女就跑不了。”韦南英虽然没有上前去,但心里还是很担忧。
白衣女子和柳依婧对立半晌,然后白衣女子冷笑道:“没想到如今五大门派中,还有你这样身手的弟子,竟然还是女的。”柳依婧冷冷道:“魔教妖人,今日定要你死在我这剑下!”白衣女子哈哈大笑几声,道:“即使你的剑法出神入化,可你要胜我,却没那么容易。”柳依婧道:“那就试试看!”她刚才跟白衣女子过了几招,占了很大的上风,因此此刻自信满满,话一说完,就挥剑飞身而起,朝白衣女子刺了过去。
直等剑尖到了面前,白衣女子居然才出手,他只是像刚才那样横着剑刃,用剑刃迎着柳依婧的剑尖。柳依婧还悬在空中,此刻忽然用力,将白衣女子不停地往后施压。她们经过之处,周围的地板无不掀起,甚至旁边房顶上的砖瓦有些都动摇了。白衣女子退了许久,忽然踢出一脚,可柳依婧早已料到她这一招,一伸脚瞪在她踢起来的那条腿上,然后借力高高飞起,身子倒立而下,剑尖朝着白衣女子的脑袋刺下去。白衣女子登时几个转身,离开了原地,只见剑尖刺到地板上,地板登时碎裂。
剑尖刚一触碰到地板时,白衣女子忽然一挥剑,只见剑光劈向柳依婧,这一剑显然蕴含了极大的内力。柳依婧还未落地时,就已经看到白衣女子在运气准备这一招了,直等到她剑尖落地,就趁势发出这一招,使得她在短时间内难以运功招架。柳依婧虽然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没办法应付,只能竖着长剑抵挡住,但白衣女子的这一击力量太大,内力蕴含得极多,柳依婧这一挡也只能抵消十之一二的力量,因此这一击将柳依婧震得往后飞去,直落到韦南英和张依松身旁。
张依松和韦南英连忙扶起柳依婧,只见柳依婧手抚着胸口,嘴角流出了鲜血,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二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张依松,本以为她能获胜,结果却败了,还伤得这么重。
白衣女子见他们三个现在都没注意到她,于是脚一蹬地,飞身而起,剑尖对着他们刺了过去。韦南英见到后大吃一惊,急忙挥剑招架。张依松抚着柳依婧到旁边去,让她靠在一处墙壁上,他已经看出柳依婧受了内伤,于是准备为她输送真气。柳依婧知道他要这么做了,忙道:“不……不要……”张依松道:“你受了极重的内伤,不输送真气的话,你只怕性命难保。”他不等柳依婧答应,就开始运功准备输真气了,可他刚一运功,柳依婧忽然又痛苦地呻吟一声,嘴角又流出几滴鲜血,然后倒了下去。张依松答应,不停地呼喊。
就在这时,韦南英败在了白衣女子手里,他倒在地上,手中的剑也脱手了,白衣女子的剑正朝他的面门刺过来,他无计可施,张依松看见了,惊叫了出来,他要去救已经来不及了,韦南英自己已紧闭双眼,准备受死。这怎么办?只能看着那把剑刺进韦南英的脑门。
可是这把剑却没有刺进韦南英的脑门。就在剑尖快要触及到韦南英的皮肉时,韦南英甚至都已经感觉到剑尖的冰凉了,忽然一道剑光闪过,竟然劈断了白衣女子手中的剑。白衣女子大惊,知道来者一定是位高手,不仅出手如此凌厉,刚才躲在暗中也没有让人察觉到,于是四处寻找此人的下落,可却看见了一道黑影闪过,她一直随着黑影的运行方向望去,却始终没能看清那个人,这个人的身形就像幽灵一样,忽然间,这个人到了她眼前,这个人垂着头,垂着眼,表情冷漠,脸色苍白,他们的脸只相差一尺,伸伸舌头都能舔到对方。白衣女子登时尖叫出来,吓得坐在了地上,不停地往后滚。
这一下不仅是白衣女子感到吃惊,韦南英和张依松也感到吃惊,张依松更是看得呆了。韦南英不禁脱口而出:“是你!”他看到这个人竟是杨雪立!
白衣女子浑身发抖,双腿似乎都软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地上滚动,手还指着杨雪立,道:“你……你是人是鬼?”杨雪立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如刀剑般锐利,比刚才柳依婧看她的目光还要锐利,令她更加害怕,她冷汗直冒,还好杨雪立还站在原地,她真是想祈求老天保佑,这个人像幽灵一样的人不要动。可是往往事与愿违,杨雪立竟然跟着白衣女子走过去了,一步一步地走,速度很慢,因为白衣女子坐在地上移动的速度也很慢。白衣女子叫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过了许久,白衣女子又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一次,杨雪立终于开口了,他冷冷道:“你没有必要知道我从哪儿冒出来的。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我。”白衣女子自然不愿屈服于他人,但面对杨雪立这样的人,就算决定不答应他的要求,谁又敢当面拒绝呢?
杨雪立问道:“你是魔教的人?”白衣女子缓缓点头。杨雪立道:“附近还有没有魔教的人?”白衣女子眼珠子在转,过了许久都没回答。杨雪立不想等,又冷冷道:“回答我。”这句话就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听到了用这样的语气说出的这三个字,恐怕没有人能再不回答。白衣女子立刻回答了一声:“有!”杨雪立道:“魔教的分舵有多少?都分布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白衣女子没有再回答了,看得出她虽然害怕杨雪立,但毕竟不会出卖自己的主人。杨雪立这次也没有再说“回答我”这三个字,而是用了一种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拔出了他的剑,直接杀死了白衣女子。鲜红的剑,上面虽然沾上了鲜红的血,也不一定能分辨出来,况且杨雪立也不给人分别的时候,就在白衣女子的咽喉处多了一道血痕的同时,杨雪立的剑就已收回了剑鞘。这一变化太快了!快到令人窒息!快到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韦南英慢慢走了过来,道:“少侠,你怎么在这儿?”杨雪立道:“其实我并没有离开金酒客栈,是我让金福通告诉你我已经走了。”韦南英道:“为什么?”杨雪立道:“因为我知道凭你的能力一定能找到魔教中人的,于是我就决定跟着你,没想到,这么快就引出了这个魔教人。”韦南英看了看地上死去的白衣女子,道:“她刚才说,附近还有魔教妖人,看来这里并不安全。”
杨雪立道:“你随我下山,帮我找魔教妖人,我欠你一份情,刚才我救了你一命,就当我还给你了,好了,现在你不需要再跟着我了,你可以回去了。”韦南英一怔,他全没想到杨雪立会说出这样的话,忙道:“少侠为何这么说?是不是在下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杨雪立淡淡道:“没有。”韦南英道:“那为何要在下离开?”杨雪立道:“因为我现在不需要你了。”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要是别人,还以为这样的人有多了不起,要么上去将他痛打一顿,要么是直接转身离开,不再理他,可是韦南英还是那样不理解,他并不是责怪杨雪立这样对他说话,而是不理解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要让自己离开。
张依松把他们说的话全都听进去了,他早已看不惯,此刻走了过来,拍了杨雪立的肩膀一下,道:“喂,你到底是哪儿来的人?怎么这么没有情调啊?”杨雪立看了看刚才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处,又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是谁?”张依松哼一声,道:“听好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昆仑派弟子张依松是也!”杨雪立道:“我告诉你,以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大吼大叫,更不要碰我!”张依松本来做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可是听了杨雪立这么一说,他刚才那股劲已经没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明白怎么会这么怕他?难道这个人有什么神奇的法力?莫非这个人是神?
本来张依松感到很尴尬,让也不是,说也不是,不由得冷汗直冒,忽然听到了柳依婧的呻吟声,于是急忙跑了过去。只见柳依婧嘴唇已发白,还在不停地咳嗽,她本来脸色就比较苍白,现在的脸却更白了,在这黑夜里看来,简直就像僵尸一样。张依松脱口大叫:“不好!”于是他即刻运功,给柳依婧输送真气。
韦南英立刻跑了过去,道:“师妹她怎么样了?”张依松一边给柳依婧输真气,一边说道:“她的内伤太重,以我的功力,只能暂时压住她的伤势,但这样,总比立刻死了要好。”韦南英听了这话后,立刻盘膝坐下,也要将自己的真气输给柳依婧。张依松却拦住了他,道:“不要!韦师兄,你我的功力相差无几,若是你我的真气同时输到师姐体内,那两股真气混合在一起,这样非但治不了她的伤,还会给她增添新伤。”韦南英道:“可是你这样做,你自己也会……”张依松道:“我不碍事,对我们年轻人来说,损失一点真气算得了什么?”他说这话时,还挺引以为豪的。年轻人岂非大多都经常自豪吗?
张依松为柳依婧输送一些真气后,见她不再像刚才那么痛苦了,但由于她的脸色本来就比较白,因此从脸上看不出来她到底有没有好一些。韦南英也替柳依婧看了看,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张依松点点头。于是他们几个在镇上的某一处找了间破房,这里没有人,而且里面还有些许草垛、木桌木椅和木床,虽然很脏很烂,但总比没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