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去休!”
杨慕玄低声重复着那个声音,“从哪里来?又去哪里?”
他摇摇头,继续喝酒。
他想喝醉,因为醉了就会暂时忘记所有的愁。
再漫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再痛快的酒也有散场之时。
他们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酒馆,白玉京几乎已经喝醉了,但他仍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看着他的这位新朋友。
“去哪?”
简洁的话语,很有古龙式对白的风味。
“浪。”
这是杨慕玄的回答。
白玉京却笑了,
“好一个浪,你我都是同一种人。”
“所以我们才是朋友。”杨慕玄也笑了,眉宇间舒展了许多。
“是朋友你还请我喝三块铜板一碗的酒?”白玉京故意板起脸。
“哈哈,三块铜板一碗的酒,还能喝出琼浆玉液的意境,普天之下也只有你白玉京能做到了,这一点我是万万学不来的。”杨慕玄打趣道。
“是啊,用三块铜板一碗的酒来招待朋友,这一点白某也是万万做不到的。”白玉京当然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其实三块铜板的酒我也不想请的,是朋友的话,就算只喝清水也甘之如饴。”
“那下次我请你喝清水。”
“现在就可以,反正我渴了。”
两人勾肩搭背,边说边聊。
这一刻,白玉京不再属于天上,杨慕玄也渐渐融入人间……
翌日,杨慕玄在酒醉中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家客栈里。
揉了揉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梳洗一番,杨慕玄走出房间。白玉京正在客栈外的小摊喝粥,桌子上还有一碗,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看到他走过来,白玉京道:“本来想请你喝清水的,现在请你喝粥。”想了一想又补充道“两块铜板一碗的粥。”他竟没有忘记昨晚的话。
杨慕玄哑然失笑,也不客气,坐下来三下五除二将粥喝了个干净。一碗热粥入肚,干瘪的肠胃得以慰藉,暖洋洋的甚是舒服。
“谢谢你的粥。”
“恩。”白玉京轻轻应了一声,继续喝粥。
二人之间寂静无声,杨慕玄懒散的晒着太阳。白玉京忽然道:“我要走了。”
“我知道。”杨慕玄一点也没有惊讶和不舍。
浪子就像没有脚的鸟,是不可能长久的呆在一处地方。流浪是浪子的天性,追寻自由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一个浪子若是有一天不想流浪了,不是他的心累了飞不动了。就是有人已经找到束缚他们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家。
白玉京心还没有累,也没有人束缚住他的翅膀,所以他还要继续流浪,流浪远方。
“我也该走了。”杨慕玄道。
“去哪?”白玉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