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几钟,洛尘体察到叶心燃的身体温度恢复正常、身体机能恢复正常、气息运行恢复正常,便收了气,松开怀抱,离开被子,说了句:“已经好了,你睡一下吧,养养精神气力。”
对方松开怀抱的一刹那,叶心燃竟觉得有些失落。
她问:“那你呢,你要上哪儿去?你没地方睡了吧?”
洛尘准备穿衣服,说:“不碍事,我去客厅沙发上打坐。”
叶心燃想了想,突然一咬牙,嗫嚅道:“别……别去客厅了,你也睡会儿吧,来床上……”
声若蚊吟。
脸已红透。
她心想,人家为了给自己救治,把床铺都让出来了,救治完了,撵人去沙发上打坐,这不太地道吧?
洛尘问:“你说什么?”
叶心燃说:“没听到算了。”
洛尘一下子又把衣服脱了钻到被子里来抱着叶心燃道:“听到了啊,不算不算。”
叶心燃现在有力气了,连忙踹他:“喂喂,有没有搞错?我只让你到床上睡,没让你脱了衣服还来抱我,你不是嫌我身上黏黏的么?”
洛尘跟她打闹一阵,问:“叶师妹,你叫我来跟你睡,难道就不怕我把持不住么?”
叶心燃说:“你之前没有趁人之危,现在想必也不会用强。即使你要用强,我也可以揍你!”
说着,用脚瞪着洛尘的腰,让他和自己保持距离,一个睡床的这边,一个谁床的那边。
洛尘表示很委屈:“你这叫,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看得见吃不着,好狠呐!”
叶心燃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喂喂,低-俗了啊,下-流了啊!我是你师妹啊大哥!我把你当师兄,你却想“草”我?”
洛尘说:“哦哦,现在你把我当师兄啦?”
叶心燃道:“一直的啊。”
洛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心想,谁说师兄不能那啥师妹?你是小师姐的时候,我不照样把你那啥了么?不过这次就放过你好了。
叶心燃问:“哎,我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洛尘反问:“哎是谁?”
叶心燃在被子底下用脚踹了他一下,说:“师兄,你给我讲讲啊。”
洛尘道:“我们一下飞机、踏上暹罗的土地,可能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那些人当中,九成有邪降师。知道先前在酒吧我为什么不让你轻举妄动了吗?
“眼前的什么戴维斯、鲁益发、袁天虎都不足为惧,真正需要在意的是躲在暗处的那些人。
“他们目的不清、实力不明,但绝无善意——你被他们施以‘梦魇之牙’就是证明——所以,我们不能随便出手,我们的任务是保护黄先生的安全,不能自己先乱起来让对方有机可趁。”
叶心燃问:“有人暗中盯着我们,我怎么没感应到?”
洛尘说:“他们都是高手,隐藏得很好。目前尚不能确定他们跟那个戴维斯是不是一伙的。”
叶心燃心想,看来我跟洛尘的差距还很大啊!
又问:“他们的目的不是黄先生吗,为什么先搞我?除了我,其他人没有被搞么?”
洛尘道:“我探查过了,其他人没事,只有你着了道。所以说他们是什么目的,现在还不清楚。我推测他们可能是想先剪除黄先生身边的保护力量再对黄先生下手。”
叶心燃说:“都怪你,坐飞机时跟我讲什么‘人皮风筝’的故事,害得我在梦魇中梦到自己被剥了皮……”
现在想来,梦境真实可怖,依然令人不由得颤栗。
突然又是一脚踢出,想踹洛尘来撒气。
不料,洛尘早有防备,手一捞,便将自己的脚给捉住……
{}无弹窗“你是谁?”叶心燃拉住洛尘,洛尘却以一种看怪人的眼神看着她,还用英文问。
叶心燃觉得自己要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是你师妹啊!”叶心燃忍不住大声道。
“师妹?我师妹在那边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洛尘漠然地说,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叶心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那边餐桌旁边坐着一个很眼熟的人。
那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不对,那人跟叶心燃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眼……
一模一样的耳……
一模一样的口……
一模一样的鼻……
一模一样的身材,胸、腰、腿……
她是叶心燃,那自己又是谁?
又是谁?
是谁?
谁?
这个恐怖的问题令叶心燃情绪瞬间崩溃,尤其看到洛尘走到那个像极了叶心燃的女孩旁边,搂着她的纤腰,与她亲-密-接-吻……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突然之间,她感觉身上的皮肤在剧烈蠕动,然后“嘶啦”一声,整张皮肤脱离而去,自己就像是被活剥了人皮,只剩下红色的肌肉、肌理分明,以及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附在身体上,挣扎着向前跑出几步,便摇摇晃晃地摔到在地上,巨大而强烈的痛苦将她淹没,只能不停抽搐,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天呐,我要死了么?我……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叶师妹……叶心燃……叶心燃……”
我是叶心燃么?
叶心燃是我么?
……
终于,她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天并没有亮,窗外是黑暗与灯火。
床铺已经湿透了,她再也想不到一个人竟然能出那么多汗。
脸上也是湿漉漉的,有汗液,也有眼泪。
被子不知是被自己踢开了还是被谁掀开了,自己就这样几乎全-裸地躺在汗湿的床铺上。
床边……站着一个人!
和一只小白狐狸。
小白狐站在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正看着自己,见自己醒来,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是洛尘和洛熙。
叶心燃知道自己自己被看光了,但却无力起身、无力挣扎,甚至无力去打骂他。
她浑身虚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万分勉强地说了三句话: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