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杀人凶手

说着,随行而来的验尸官就要上前收殓陆承宗的尸身,陆铮立刻站了起来,他的几个手下也拦在前头。

窦世仁沉声道。

“陆铮,你这是要妨碍执法吗?”

陆铮冷笑一声。

“窦厅长,市政府和华兴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是华兴社内部事务,嫌犯,我们自己会裁决,就不劳警备厅过问了。”

窦世仁怒道。

“这是人命案!是要向社会交待的!由不得你乱来!你不肯把尸体交出来,我们可以尊重家属意见,但是涉案人员,我们必须带走!”

他没有用嫌疑犯三个字,而是用涉案人员指代,溪草就知道窦世仁多半不会为难自己。

陆铮哪里肯依,他一个眼神,几个打手就咔嚓咔嚓掏出手枪,大有要在疯人院动手的架势,把院长和护士都吓得抱头后退。

警备厅虽然不想招惹华兴社,但也不意味着就怕了陆铮,见状窦世仁也来了气,一摆手,警察们长枪一抬,也对准了陆铮。

双方互不相让,大有擦枪走火之势。

“阿铮,叫他们把枪放下!”

陆太爷深吸口气,艰难地道。

“爷爷!”

陆铮皱眉,似乎不满意老爷子在这个时候退让,陆太爷便提高了声音。

“怎么?没听见我说话?你现在是华兴社掌家了吗?连我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陆铮只得摆了摆手,让手下把枪收了起来。

陆太爷还在,其他几家就有一半不会服他,现在大局未稳,他还做不到取而代之。

窦世仁不打算惹麻烦,所有警察也都放下了枪,他对陆太爷点了点头。

“多谢老爷子体恤,先行告辞了。”

说毕,对属下使了个眼色,一行人便把溪草护在中间,名义上算是押解着离开了疯人院。

警备厅并没有给溪草带上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刚走出医院的大门,溪草就看到一辆很眼熟的小轿车停在梧桐树下,她的心快跳了几分。

窦世仁对她道。

“陆小姐,刚才多有得罪,您路上小心。”

溪草耸耸肩。

“我是命案的疑犯,可以就这样走吗?”

窦世仁就笑了。

“不是疑犯,只是涉案,何况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你杀人了,至于那两个证人,我们会处理的,现在你已经被保释了。”

就这么简单?溪草不知道说什么好,当然,既然能撇清干系,她自然是求之不得,本想转身离开,但总感觉梧桐树下的小轿车里,有两道犀利的目光戳着她的背脊,走了两步,还是没那个胆子,只好又返了回来。

小四从驾驶座上下来,笑吟吟地替她打开后座的门。

溪草硬着头皮坐了进去,车门刚刚关上,谢洛白就拦腰将她揽紧,贴上那双冻得冰凉的唇上,辗转品尝,溪草本能地推拒着他的胸膛,咿咿唔唔发不出声音。

小四笔直地坐在前排,目不斜视,仿佛把自己化作了木桩。

直到溪草感觉胸腔的空气都要抽离了,身子也软得似水一般无力,谢洛白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的唇。

深吻过后,两个人的嘴唇都添了几分血色,像三月桃花。

溪草反复用袖子擦嘴,狠狠地道。

“早知道每次你出手,都要付出这种代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的狠话对谢洛白来说,早就没有半分作用,听在他耳中,似乎还成了一种特殊的撒娇。

他微微一笑,将她搂在怀里,搓她冻得通红的小手。

“二爷带你一起去西北,怎么样?”

小心驶得万年船,溪草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等陆太爷到了,一同进去的好,刚要把手从门把手上移开,两个护士推着小车过来了,看见她便道。

“该给病人打针了,家属先别离开,在旁边照看一下。”

溪草连忙放开手,笑了笑。

“我还不曾进去的,有劳二位护士小姐了。”

护士瞥了她一眼,目光有点奇怪,倒也没说什么,径自打门进到病房里,溪草这才带着袁老七跟进来。

陆家有钱,所以陆承宗即便是住进疯人院,也是在单独的病房,宽敞干净,有独立厕所,条件很好。

正中央那张宽敞的床上,陆承宗背对着众人侧身而卧,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似乎是睡熟了,溪草远远地站着,看着护士晃了晃针水瓶子,抽了满满一针管,招呼道。

“陆先生,要打针了,打完针就有糖果吃,你要乖乖的。”

疯人院和外观上和普通医院没有不同,可收留的,都是脑袋不正常的病患,所以护士的语气,也和哄小孩子差不多。

陆承宗没有反应,护士就有点不耐烦了,走到床边推了推他的肩膀,没想到陆承宗的身子一歪,仰躺在床。

发紫的舌头吐出半截来,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圆,眼球凸出来,他的脖子上,绕着他自己的皮带……显然已经被勒死了。

“啊!!!!!!”

护士的尖叫声刺破寒夜,她仓惶后退的时候,还撞倒了小推车,另外那个护士年长些,显得镇定许多,连忙把她推出去。

“快去通知院长报警!”

溪草看着眼前骇人的情景,先是极度震惊,然后大脑飞速运转,她终于明白陆铮为何能够有恃无恐了。

她中了陆铮的圈套!

当下作出的反应,便是推了惊诧的袁老七一把,低声道。

“快走!”

袁老七自从不再干那掘人坟墓的阴损活以后,一直想要明哲保身,也不想沾上人命官司,闻言马上和溪草转身离开,却被那年长的护士先一步堵在门口。

“你们两个不能走!”

溪草眸光一沉,还没来得及发话,只听走廊上传来了陆太爷和杜九公攀谈的声音。

“老大这两年,背着我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这些苦,都是他该受的,若不是你非要劝,我可懒得再多看一眼!”

杜九公叹道。

“老哥,再怎么说,都是亲生骨肉,都说疯人院不是活人呆的地方,你亲自来看一看,若环境还过得去,再丢开也罢了。”

两人在随从簇拥下走到门口,看到溪草和个可疑男子,被护士堵在门前,都不由一愣,“云卿,这是……”

和九公不同的是,陆太爷当即下意识看向床上的儿子,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丢开拐杖踉跄冲了过去,看见那露在外头的半截舌头,呼吸几乎凝滞了,再摸陆承宗身上,早已凉透了。

他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

“太爷!”

两名随从连忙赶上来将人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陆太爷半晌才缓过气来。

疯人院的院长也赶到了,听说陆家的长子死在了自己医院里,他大衣里的衬衫瞬间就被冷汗浸透了,现在又见华兴社的当家人亲自驾临,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陆太爷颤巍巍地在椅子上坐了,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院长,老泪纵横。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儿子中午好端端地送过来,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谁指使你们干的!今天不交待清楚,老子烧了你们医院!”

“这、这……”

院长哪里说得出所以然,一时急得团团转,那名护士就眼疾手快地抓住溪草的胳膊,对陆太爷嚷道。

“她很可疑!我们中午给陆先生打第一针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刚才过来,就见她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要不是被我们发现,她早就跑了!”

陆太爷一脸震惊地看向溪草,她目光冰冷地盯着那个护士。

“我明明说得很清楚了,我刚刚到这里,还没来得及进屋,反而是陆铮表哥,在我赶到的时候,正准备离开医院。”

陆太爷显然不敢相信。

“你想说阿铮杀了他爸爸?”

他是语气带着点质问,仿佛在说,陆铮是陆承宗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弑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