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强势温柔

“凤哥,你受伤了?”

梅凤官甫一放开手,溪草就一把拉开床边的台灯,正想开口帮他看伤,双唇就被一道温热的呼吸吞噬。

和平素小心翼翼的吻不同,梅凤官这个吻近乎疯狂,毫无章法地落在溪草唇齿间,他手下也不停,竟顺着她旗袍下摆蜿蜒而上,一把撕开溪草的玻璃丝袜,那带着薄茧的手掌就落在了她的腿侧……

昏黄的光线,把这一切染上一层旖旎魅色,不断放大感官刺激,让鼻端那一抹血腥味道更加浓郁。

溪草推拒制止,可梅凤官发了疯似的,只一味和她痴缠,恨不得把溪草拆穿入腹。

溪草唔唔出声,用力挥动手脚,最后也不知碰到了哪里,只听身上人发出一声闷哼,趁着彼此分开的间隙,溪草曲身一滚,总算摆脱了他的桎梏。

“你干什么,一来就……”

溪草喘着气,烧烫的脸颊上夹着一抹瘟色,可看清浅色床单上大片殷红,那未出口的指责也瞬时咽在喉口。

“怎么会这样?!”

顾不得衣冠不整,溪草扑上来就去解梅凤官的长衫,梅凤官一个不察,竟被她压在了身下。

他没有阻止溪草的动作,只看着那张俏丽的小脸一寸寸变白,最终在目中晕起一层氤氲水雾,待感受到那双柔软的小手颤抖地落在他沁出血的纱布上,梅凤官只觉得今日圆满了。

“怎么……回事?”

梅凤官不着急回应她的担忧,只伸臂把溪草拉到怀中,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喟叹。

“无非是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抱着溪草,勾唇一笑。

“还好,你在我怀中,身体又暖又软,这一刻才感觉活着的真实……”

溪草抹了一把泪,此刻明显不适合谈论风花雪月。

“你的伤口又出血了,得立即去医院处理!”

正欲起身,手臂又被梅凤官一把拉住。

“已经包扎过,不碍事……”

溪草不满他待自己这般粗糙,冷冷打断。

“怎么不碍事,又出血了,这么多血,你会死的!”

说完也顾不得身上沾染血污,匆匆披了一件风衣,就要出去安排车子,梅凤官及时叫住她。

“医生已经给我取了子弹,兴师动众过去不过重新包扎,你把梳妆台上的药和纱布拿来,我自己包扎一下。”

溪草转身,果然在梳妆台上看到了药和纱布。便是去医院,也先把伤口重新处理一下,总不能让它一直不断往外渗血。

梅凤官正要接过少女手中的东西,不料溪草秀眉一拧。

“乖乖躺下!”

梅凤官愣了一下,潋滟的眸子浮出笑意。

“遵命,四格格。”

溪草睨了他一眼,动作很是麻利,把剪刀在烛火上铐炙后,飞快剪开染血的纱布。

饶是有心理准备,可看到他腹部的伤口,溪草还是头皮一紧。

她不断深呼吸让自己镇定,用棉签沾着药水小心地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这才撒上止血药粉,观察伤口不再流血,才重新用纱布帮他包扎好。

溪草顺便把染上血迹的床单被单换下,又从衣柜中翻出梅凤官借她的长衫,背过身等他穿好。

这件长衫还是上次赵寅成在巷道中算计自己,溪草被梅凤官救下,在横德里巷的牡丹阁换上的,原打算洗干净再还给他,不料后面忘记了,没想到竟在这等时候派上用场。

做完这一切,溪草才敢询问因果。甫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杜府教九公唱戏吗,难道是出府后发生的事?”

梅凤官轻抚着少女顺滑的长发。

“刚出杜府,便被人盯上了,三辆车,十五个人,个个都揣着枪,要至我于死地。”

他声音淡淡,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感受到少女身躯一瞬僵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溪草已是惊呼出声,本已煞白的脸上写满恐惧,她想也没想,抱紧梅凤官的手臂,声音中已经带了泣音。

“还好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溪草心有余悸。

“你可知道是谁动的手?”

梅凤官看着溪草,语气一如之前平静。

“杀手们提到傅夫人,雍州城能请动这么多人的,恐怕除了前几日来参加雍州织纺厂开业的江南傅氏,再无他人!”

傅钧言的母亲?

脑海中浮出那张与谢夫人有七分相似的脸,可和谢夫人恬淡的气质不同,傅钧言的母亲谢信芬眼神颇为锐利,是惯于做主的坚决。

可傅夫人和丈夫定居江南,与梅凤官并无交集,两人甚至都没有见过面,傅夫人为何要对梅凤官痛下杀手呢?溪草有些想不明白。

听她道出内心疑问,梅凤官笑叹一声。

“她是和我无冤无仇,可若是谢洛白授意的呢。”

听到这个名字,溪草双目蓦然睁大,脱口而出。

“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

梅凤官的面上的笑陡然凝固。

“怎么不可能?谢洛白高调送出玛瑙双雁,谢家亲眷定然会把你们的婚事摆在台面上,如果你坚持不从,大家定会对你心口不一感到奇怪,谢洛白再抛出我的名字,自会有路见不平的人为他扫清障碍。”

想起那天宴散,傅夫人对自己的冷淡,溪草心中泛起一丝慌乱。

只听梅凤官又道。

“本来我们今日约定在杜府见面,谢洛白却半途出现把你带走,而后我便遭遇袭击,你说怎么就那样巧?”

溪草想为谢洛白申辩,表示他今日是有正事,然而这种理由便是连她都难以说服自己。

佛头落在英国人手里已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就偏生选今日去取,而且整个过程,溪草充当的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看客角色,他却执意带上自己。

若是说要在自己面前表现,溪草是不相信的。

谢洛白那样骄傲的人,怎会在意旁人对他的印象?

溪草眸中有火光在燃烧,她握住梅凤官的手。

“我会搞清这件事,在此之前,你可以先住在陆公馆吗?”

听出小姑娘是为了保护自己,梅凤官睫毛颤了颤,面上的笑带上了一丝促狭。

“如果还是和你一个房间的话,乐意至极。”

意识到是被他调戏了,溪草浑身的血液瞬时涌到了脸颊,结结巴巴道。

“陆,陆公馆还有很多客房……”

话音刚落,她才发现此情此景的不妥。

夜已深了,总不能让梅凤官在这里呆到天亮;可吩咐下人准备房间,又怎么向旁人解释梅凤官大半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真是难办啊!

“你怎么进来的?”

尤自思索,溪草听到自发问。

“我这个样子,自然不方便走正门,于是便从后面爬上来了。”

梅凤官神手指了指与溪草卧室相连的阳台,趁着少女怔愣的当口,整个人猝不及防靠在她肩上,幽怨开口。

“听到你是被谢洛白强行拉上车,唯恐他对你不利,我处理完伤口便赶回来等你,却没料到你们有说有笑进屋,你还亲手给他泡茶喝……”

溪草头皮发麻,一时间竟浮出一种被丈夫捉奸在床的惶恐。

梅凤官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醋意,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她身后,默默无闻地向她表达善意和理解。以至于溪草都忘记了他首先是个男人,饶是外表温润,性格通情达理,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也有独占的欲望。

“我……我去给你泡茶……”

“这么晚了,我不喝茶。”

被他炙热的眸子注视,溪草无端有些瑟缩。

“那……你想怎样……”

闻言梅凤官双目发亮,像一只终于等到猎物自投罗网的狮子,懒洋洋地舔了舔自己的前爪。

“我想抱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