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吧。”
谢夫人眉眼弯弯。
“去吧去吧,溪草也没有入席,一会你们单独叫一桌,一起吃。”
目送二人走远,龙砚秋袖下双拳紧握,双目几欲要喷出火来!
骗子,骗子!想嫁给谢洛白,没有那么简单!
和傅钧言同桌的杜文佩一脸忧心;而另一桌溪草的三位师傅,金嬷嬷脸含笑意,唐双双眸光不明,叶显则是毫无波动。
把檀木箱子小心地放到汽车后备箱里,谢洛白便打发走手下护兵。
溪草也转身离开,手腕却被谢洛白一把抓住。她抬起眼来,正好撞上谢洛白目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
“怎么,难道表妹不喜欢这份礼物吗?”
溪草咬了咬唇,眸光清湛幽寒。
“喜欢,可在我眼中它们只是一双雁儿,其他的意思我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其他的意思?”
谢洛白面容松缓,连声音中都带了一丝笑。
“今日大庭广众之下,雍州城这么多人看着,都知道你是我谢洛白定下的,谁还敢去陆公馆向你父亲提亲?”
溪草忍无可忍,厉声。
“可我分明不是陆云卿!”
他换了个姿势,整个人宛若一头眼观猎物无处可遁的野兽,舔着舌头,好以整暇地欣赏猎物徒劳无功的挣扎。
“我说你是,你就是!”
谢洛白牵了牵嘴角。
“何况今天我曾给过你机会,这件礼物是你心甘情愿收下的。不是吗,溪草?”
卑鄙,和他的祖父老喀尔喀亲王一样无耻!
“你们博尔济吉特氏都喜欢强娶强嫁吗?”
知道她提起沈督军和谢信芳过往,谢洛白的眸光一瞬紧缩。溪草还巴望他能良心发现,不想谢洛白却猛然聚力把溪草拉入怀中,收臂把她的身子紧紧地箍住,目光变得危险。
“是,你说对了,对于喜欢的女人,我们博尔济吉特氏就喜欢强人所难!”
说完不由分说扣上了她的后脑勺,那火热的唇就压了上去。
“唔……”
溪草紧紧咬住牙关,不让他得手。哪知这个狡猾的家伙竟移手到她胸上一捏,溪草吃痛,张口痛呼的当口,他的舌便趁虚而入。
唇齿交缠,没有半分缠绵,唯有谢洛白霸道的侵蚀和占有;溪草那些反抗的小伎俩,都在二人数次的交锋中,被他轻松瓦解,化为乌有。
很快,溪草唯有乖乖承受,似一只在猛兽爪下无处可逃兔子,吃力地喘息。
突然他把溪草整个人压在小汽车上,竟赤着眼睛来解她的旗袍布扣子。
他疯了!完全疯了!
溪草脑中轰然,可根本无法撼动身上癫狂的男人,尤自手瘫脚软,身上的桎梏却突然消失。
溪草红着眼惊疑抬眼,才发现梅凤官发指眦裂地站在谢洛白面前,而谢洛白的脸已经被他打偏过去,唇边沁出一丝血丝。
而梅凤官身后,大把的白玫瑰摔在地上,在一片荒芜的黄土间尤为醒目。
谢洛白很快做出回击,一时间二人打得难舍难分,就在谢洛白拔枪的当口,梅凤官也摸出了腰间的枪,二人对峙。
里面满堂的宾客,甚至还有谢洛白带来的护兵,溪草生怕梅凤官吃亏,冲到前面,还没有开口,谢洛白已经冷冷道。
“溪草,你已经求我放过他一次,现在还要开口吗?还是说梅老板不仅扮女人倾国倾城,遇事也只会躲在姑娘家身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洛白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到,我一个人无聊透了。”
看到谢洛白,龙砚秋当即从椅上站起,娇滴滴地上前就要挽住谢洛白的胳膊。
她对满桌子的青菜豆腐根本不感兴趣,那些慷慨激昂的戒毒兴邦演讲也是无意关注,今日前来无非是为了见谢洛白,这些天他几乎都呆在驻地,两个人都没怎么好好相处。
见状,谢夫人面上刚浮出笑意顷刻消散,目睹谢洛白躲过龙砚秋的动作,才忍住教训她的冲动,对谢洛白道。
“洛白,你为了云卿的礼物忙活到现在,也让我们看看,到底给她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谢洛白示意护兵把箱笼放下。
“这个嘛,自然需要表妹来亲手揭开了。”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饶是溪草想减少和谢洛白接触的次数,也不得不过去。
“已经开宴了,表哥不如先入席吧,其他事一会再说。”
她不喜欢谢洛白这般兴师动众的高调,万一他送了什么极其贵重的东西,岂非又让包括陆太爷在内的满堂宾客生出不该有的遐想。
这幅淡漠的姿态,令谢洛白唇角的弧度霎时冷凝。龙砚秋眨着眼睛,天真笑道。
“看来云卿不喜欢洛白哥哥的礼物啊,也对,今天这么多人送了东西,云卿看都不看,就充作戒毒院的经费。洛白哥哥还是命人抬到后仓吧,免得一会还要劳驾云卿动手。”
这一句明显挑拨的话,可谓毫无遮掩。上次在督军府老太太的寿宴上,龙砚秋打了张存芝的事已经传遍雍州,同时传播开的还有她对谢司令夫人位置势在必得的决心。
宾客们见她今日打扮得美艳动人,把过生日的正主陆云卿都压了一头,且三言两语,处处针对溪草,不由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一个是谢司令的义妹,一个是他的表妹,不知三人间还有什么其他关系呢?
溪草不语,根本不接龙砚秋的话,谢洛白的唇越抿越紧。谢夫人看在眼里,不由暗暗着急。最近溪草来谢府的频率明显少了,起初她只以为是溪草事务繁忙,现在看来儿子和侄女之间定然发生了不快。
这是她相中的儿媳妇,可不能让外人白白欺负了去。她正要开口,陆承宣已杵着拐杖上前。
“洛白精心挑选的礼物,云卿怎会不喜欢呢?这一份礼一定要放到云卿的房间中,至于冲抵戒毒院账目的部分,我来承担。若不是洛白,我们父女二人怎能相认,谢司令不仅是陆某的侄儿,更是我陆承宣的恩人,借着今日的机会,陆某还要向谢司令道谢。”
说完,陆承宣就弯腰对谢洛白鞠躬,被谢洛白闪身避开,他扶起陆承宣,冷凝的面总算有一丝松动。
“三姨夫客气了,云卿是我的表妹,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谢夫人也道。
“都是一家人,还道谢,岂非太见外了。”
陆承宣百感交集。
“若是信蕊还在,别提多高兴。”
感念他对自己幼妹一片痴心,谢夫人也红了眼圈,溪草走上前。
“姨妈,爸爸,姆妈在天上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是啊。”陆承宣拍拍溪草的手,“还不把你表哥的礼物打开,关站着,这像什么话。”
陆承宣既这样说,溪草也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掀开上盖的红布,打开檀木箱子复古的锁扣,只把盒盖支起,双目已骤然变幻。
不可能……怎么会……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溪草颤着手把盒中物事取了出来,却忘了这个东西有些分量,她一个趔趄,险些把东西砸在地上。
还是谢洛白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把礼物从她手中接过,稳稳地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随着东西上桌,离得最近的谢夫人与龙砚秋皆是楞了一下,满堂宾客也好奇张望,待看清这个礼物的内容,有几个忍不住的已经夸张感叹。
听得周遭言语,陆承宣奇怪。
“洛白送了什么?”
谢夫人率先回过神来,眼眸中止不住的神采飞扬。
“是一双玛瑙雕刻的大雁。”
陆承宣微讶,可下一秒也唇角勾起。
华夏婚仪,从周代依始,在按六礼而行的婚姻中,除了纳征礼以外,其余五礼均需男方使者执雁为礼送与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