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悄悄翻了个白眼,她凭什么要给谢洛白做饭!
收拾了碗筷,谢洛白又带溪草参观他的花园,说是花园,但这空地除了一排笔直的冬青树,和枯黄的杂草外,基本什么植物都没有。和梅凤官的风情雅趣比起来,谢洛白可真是个不懂生活的人。
溪草忍不住调侃。
“二爷这花园,围上铁丝网,再摆几个射击用的靶子,大概就可以直接做校场了。”
谢洛白明知道她在讽刺自己,却也不介意。
“这主意不错,何湛,叫人在对面放几块靶子,明早我带表小姐练枪。”
溪草一愣,不情愿地道。
“明天我还得来?”
谢洛白纠正。
“是今晚你就住在这里。”
溪草白了脸,谢洛白当然知道她在怕什么,不悦地解释。
“有单独的房间。”
溪草高悬的心这才放下,清白有了保障,她也不敢太触怒谢洛白,正想着怎么讨好他两句,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远处一个黑点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是刚才月宫饭店外那条狗!
一米多高的庞大体型,双耳直竖,尾巴低垂,一对凶横的眼在夜晚泛着光,活像头狼。
溪草本能地退到冬青树后。
当年老福晋生辰,喀尔喀亲王家的福晋前来贺寿,随她来的熊孩子,就带了条细犬,那狗和溪草在花园狭路相逢,一路追得她爬到树上,树不高,狗上不去,但它不断往上跳,把溪草的裙摆都撕咬得不成样子。
这件事,给五岁的溪草留下了阴影,至今一直讨厌狗,特别是凶恶的狗。
那狗激动地跑到谢洛白身边,围着他转来转去,回头发现躲在树后的溪草,更兴奋了,撒开腿就朝她狂奔过去,溪草尖叫一声,抱住树干就往上攀爬。
“走开!走开!”
偏偏这狗毫不收敛,反而站起来去扑树干。
“坐下!”
听到谢洛白的命令,那狗条件反射般在原地乖乖坐好,吐着舌头喘气。
“别怕,它是我养大的,很通人性,分得清哪些是敌人,哪些是自己人,它不会咬你,只是想亲近你。”
谢洛白好笑地看着趴在树干上的少女,解释道。
“可我不喜欢它!”
溪草气急败坏,狼狈地从树干上跳下来,谢洛白伸手接她,借机搂了把她的腰。
纤细的腰身盈盈不堪一握,温软的手感传递到谢洛白手上,他心中微微一荡,拉她走到狗身边。
“它叫皇后,你试着叫它的名字,摸它的头,它下次就能记住你。”
听到这个名字,溪草简直要吐血,这就是谢洛白口中和她味道很像的那只狗?
这毛茸茸黑漆漆的丑狗,一股狗骚味,和她哪里像了?
谢洛白坚持,她没有办法,只得叫了一声,极不情愿地伸出手,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敷衍地揉了下,“皇后”就摇着尾巴凑过来,抬头添了她一手口水。
“啊!”
溪草吓得倒退,谢洛白扶住她的肩膀,笑道。
“看来它很喜欢你,以后我不在,就让它留下来陪你。”
才不要!这蠢狗就和它的主人一样没眼色,不知道自己遭人讨厌!
溪草跑到谢洛白身后。
陆铮侧身避开了恶犬,顺势拔出腰间手枪,迅速上膛。
“陆少爷,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谢洛白站定,不紧不慢地道。
陆铮终究没有扣下扳机,他虽然恼怒,但也并不想和谢洛白撕破脸皮。
笑了一下,陆铮收起枪,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谢司令也来吃陈家的喜酒?”
谢洛白吹了个口哨,狂吠的狗便摇着尾巴跑到他身边。
溪草瞟眼望去,谢洛白身后,跟着七八辆车,还有好些护兵,扛枪矗立,威风凛凛。
何副官上前解释。
“司令听说云卿小姐杀了人,特地过来看看,不过看样子,云卿小姐似乎已经全身而退。”
溪草心中微微一暖,近来谢洛白似乎很忙,都没空来骚扰她,她还暗喜了很久,但听闻她有难,他竟亲自过来给她撑腰了。
当然,或许是来看热闹的也不一定……
谢洛白扣住溪草手腕,拉着她转身就走。
“既然没事,那就回家。”
陆铮站在原地,并没有阻止,他目送着二人的背影,心中隐约觉得谢洛白和陆云卿之间,关系有些奇怪。
作为一个久经风月的老手,他很清楚,谢洛白看陆云卿的眼神,不是表哥看表妹,而是男人在看女人,因为他也一样。
他不由笑起来,这丫头可真是个小狐狸精,他陆铮一向风流就罢了,可传闻中不近女色的谢洛白,居然也对自家表妹产生了想法,真稀罕。
又或许,谢洛白根本就没把她当表妹呢?
陆铮收起笑意,认真思考起来。
走到谢洛白的座驾面前,溪草就头皮发麻,想往副驾驶里钻,谢洛白眼明手快地提溜住她,往后座一塞,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起来,溪草还来不及往边上缩,谢洛白已经按住她,狠狠压倒在皮座椅上,附身便吻。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溪草没有想象中那么惊恐,更多的是麻木与愤怒。
本想借谢洛白摆脱陆铮的骚扰,可谁知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刚才因为谢洛白前来救她而产生的感动,也在凶猛的侵犯下烟消云散。
她上下牙猛地一合,谢洛白唇上微痛,松开了她,水色薄唇被血染上一层艳色。
“你有什么毛病!”
溪草愤怒地翻身坐起,车子里那么大的动静和喘息声,而前面的小四和何副官就像死人一样,无知无觉,一动不动,可再怎么不闻不问,不代表内心没有想法,溪草觉得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谢洛白养的玩物。
她受够了谢洛白这样作践她,羞辱她!
谢洛白却摸不透女人的心思,他觉得小四和何湛是自己人,在他们面前无需避讳,更用不着偷偷摸摸。
虽然被她咬破嘴唇,但谢洛白并没有生气,他甚至觉得溪草羞愤的样子很动人,每次挑破她的伪装,让她炸毛,露出真面目,似乎是种有趣的游戏。
拇指抹过唇上的血迹,谢洛白微笑。
“没毛病,只不过多日不见,有些想你了。”
溪草愤然。
“如果可以,我希望二爷这辈子都别想起我来。”
谢洛白蹙眉强调。
“我是来救你的,来之前,我正在开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
溪草一点都不感动,她把头偏向车窗,谢洛白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