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护身符咒?

可对方是陆家失而复得的大小姐,是目前颇得陆太爷欢心的陆云卿,却不一样了!

一个来路不明的外偏门小姐,他若是想对她下手,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她。这种不自量力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陆铮决定看看到底是谁给了她这样大的胆子。

然而没料到这丫头既没有过河拆桥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也没有强硬苦撑,却给了这样一个回答。

“善待,你要我怎么善待她?娶她为妻吗?”

陆铮从怀中摸出一支烟,点燃,全然不顾病房中的禁言标志,放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

溪草皱了皱眉,起身推开床边的窗户。

“对待女人我可没有大堂哥有经验,况且苏青已经是大堂哥的人,只是——”

“只是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会插上一脚?”

陆铮吐出一口烟,把烟灰弹在地板上,表情玩味。

“是,如果我觉得有必要我会插上一脚。”

溪草不理会他眸中的冷意。

“毕竟我现在想抽身事外已经来不及了,否则大堂哥也不会亲自来向我一个病人兴师问罪,看来苏小姐的枕边风着实有效。我既然拿不准她要干什么,只能配合。否则下一次她挑拨大堂哥杀了我,我岂不冤枉?”

陆铮怔了一下,下一秒忽地哈哈大笑。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被两个丫头牵着鼻子走了一路。

简直荒唐!

“那如果我取了她的性命,云卿妹妹岂非就高枕无忧了?”

溪草无所谓耸耸肩。

“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不过大堂哥随意。”

凭借庆园春的经历,溪草料定苏青虽然作,但显然陆铮还在兴头上,断不会取她性命。否则作为华兴社的太子爷,他有一百种手段可以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更何况一个家底贫穷毫无根基的学生妹。

如果无感,之前就不会主动挑逗苏青,此时更不会亲自找麻烦上门求证。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苏青既然要摆她一道,算计自己当她的护身符,也是该吃点苦头。

“云卿妹妹好生无情。”

陆铮掐灭烟,几步走上前,把溪草生生逼到了墙角,似乎看她闪身要走,他一手撑墙,呈壁咚之态便把她又锁在了他的挟制之下。

溪草浑身紧绷。

这个变态又要干什么?

正在此时门突然从外被推开,杜文佩的声音随之响起。

“云卿,我是来和你……”

未尽的话被她卡在了喉口,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陆铮慢慢抽回手,绅士地向二人道别。

直到门锁传来一声哐当,杜文佩这才找回自己的思路,她看向溪草,满面复杂,半晌才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落在溪草脸上的眼神已经不再友善。

“云卿,你们,你们……他可是你的堂哥!”

溪草叹了口气,这杜文佩简直是炮仗,一点就着,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以后还有她吃亏的时候。

说是保镖,恐是想安插个监视自己的探子吧?

溪草笑着拒绝。

“这次受伤不过是意外,让堂哥费心了,至于保镖就不用了,出入实在不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让他们避讳着,不惹妹妹生气不就行了?”

陆铮伸长了腿,锐利的视线有些不善。

杜文佩总算看出了些门道,感情陆家这位太子爷并不喜欢云卿啊。虽然她喜欢陆铮,不过溪草治好了她的病,况且也不似女校其他阿谀巴结的马屁精,杜文佩很想和她做朋友。

“铮哥哥身边恐怕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别说云卿一个女孩子,就是我看着都怕。其实杜家有很多会拳脚的女子,便是玉兰也会点皮毛,不若我回去和爷爷说说,再给云卿送一个功夫好的!”

虽说她的圆场不一定管用,不过这小姑娘心思单纯,谁对她好,她便投桃报李;相反,如果谁得罪了她,她自然也绝不手软。

溪草就喜欢她这恩怨分明的性子,颇有江湖儿女的侠义。

可是陆铮岂是那样容易被打发。

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

“陆家的家务事,怎么好再麻烦杜九公。”

分明是委婉的拒绝,偏生杜文佩早对陆铮情根深种,恨不得一颗心就捧出来送给他。

“爷爷和陆爷爷乃生死之交,况且云卿又不是外人,哪里麻烦……”

“哦,我竟不知妹妹什么时候竟和文佩这般好了,只可惜你是女儿身,不然我一定让爷爷去向九公提亲。”

陆铮突然冷了语气,虽然是对着溪草,可那内容却分明是针对杜文佩。

饶是杜文佩再厚脸皮,一时之间下不来台,难堪地气哭了。

她捂着脸,呜地一下跑出病房,正好和推门进来的玉兰擦肩而过,玉兰一脸奇怪,接到溪草的眼神,立马和杜文佩的贴身丫鬟樱草一起追了出去。

病房中只剩下陆铮与溪草两个人。

溪草笑叹一声。

“大堂哥,现在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陆铮对所有女人都颇有耐心,哄人也很有一套,否则也不会惹得陆良婴、杜文佩都垂青于他;就算是苏青等心存利用的清醒之人,面对陆铮亦是情难自禁。

今天他的反常,想来是事出有因。只是会是什么呢,莫非玉兰偷藏针水试剂的事被他发现了?

溪草一边想一边观察陆铮,对方在接收到她戒备警惕的眼神时,竟是阴测测一笑。

他径自从座上站起来,倾身下来撑起双臂扣住溪草左右,生生把溪草困在他的双臂之间,见溪草要躲,竟是一把捉住她的脚踝,让她再难动作一步,另一只手更是不客气地钳住她的下巴,两只如鹰鹫的锐利眼眸一转不准地锁住她,似乎是要透过肤浅的皮囊,深深描绘内里的骨肉,琢磨着要如何解剖分解才不会破坏其间的筋脉血管。

他的眼神好似两只洞深的枪管,没有旖旎,没有探究,只有常年注视死尸的麻木与冷血。

那种被死亡洗涤的残忍气息,常年浸淫,藏在陆铮玩世不恭的浅显外表之下。

饶是已经经历过活阎王的恐吓威胁,可面对陆铮,溪草还是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谢洛白的带来的威胁,多少还沾染人性;而眼前的人,只有嗜血吞没,那些脱离灵魂的癫狂爱恨,无边蔓延……

捏着下巴是手猛地蓄力,溪草忍不住吃痛。

“你要干什么!”

溪草抑住心下的慌张,气愤地打落他的钳制。

“我可是陆云卿!”

陆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