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沈宁也总算牺牲小我完成了大我,东聿衡低头凝视着怀中的人儿,而后又狠狠将她的红唇咬了一口,“再有下次,朕就饶不得你,也不管你对奴婢的什么规矩,春禧宫的大小奴才都得处死,一个不留!”
沈宁顿时回过神来,紧张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东聿衡哼了一哼,下了榻,唤人将自己与皇贵妃的衣裳送来。
沈宁一手按住龙袍坐起身上,略为焦急地道:“聿衡,你又罚他们了?是我一意孤行,晟儿与琉璃他们都劝过我,是我没听进去,执意要出宫的!”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慢慢地改了主子犯错奴婢也要跟着受罚的恶习,也建立起一套逐步完善的奴婢犯什么错受什么罚的规定--她不能改变整个封建制度,但至少最低限度保障他们不会因主子情绪任意打杀。
东聿衡本就不喜后妃对下人苛刻,又被沈宁软磨硬泡,故而点头同意了她的做法,皇后那儿也被她的好口才与坚持不懈的决心所收服,这套规定才得以在后宫实行。
按照这套奴婢法律,奴婢们在极力劝解主子,主子不听犯了错的情况下,奴婢们是不必受牵连的。沈宁害怕是自己让东聿衡打破了法规,着急不已,“你倒是说话呀,你倒底罚他们了?”
如意此时领着宫婢送来替换的衣裳,东聿衡让人放在一旁,挥退了他们才转头没好气地道:“朕能这会儿罚他们么?朕这一罚,岂不是后宫都知道你这皇贵妃娘娘干了什么好事!”
沈宁一听,松了口气,也不顾衣衫不整,赤着脚跑下来抱着东聿衡拍龙屁,“咱们陛下最好了!”
东聿衡抓起奴婢拿进来的襦裙扔到她脸上,“不必阿谀奉承,他们跑不了,个个都活罪难逃。”
沈宁拿下自己的裙子,道:“我都承认是我的错了,你就罚我好了!”
“罚你?你是油了脸皮不怕罚了,罚你有什么用?”况且罚了她,心疼的还是他,他又是何苦?
“你罚我的俸禄罢,我指定难受!”
“行了,多说无益。”东聿衡自顾穿着衣裳,不愿与她多论。那群春禧宫的奴才,也是被她惯出来了,居然主子要偷溜出宫这么大的事儿不誓死相拦,也不禀明于他,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沈宁忙道:“你不能这样,好容易才在后宫定了规矩,你就率先打破,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朕是皇帝,罚几个人还要看规矩?”
沈宁被噎住了,好心好气地劝了许久,也不能打消他要拿下人出气的念头,不由俏脸一板,加大了声量,“你、你讨厌!”
东聿衡闻言,阴恻恻地看她一眼,“怎地,又看朕腻味了,这会儿还讨嫌了?”
沈宁一听,眉头立刻皱得可以夹死苍蝇,“唉,你怎么又说起这茬来了……”
这话原有一段故事。她来小日子的前两天总有些情绪不稳,上一回也不知是否下了一场雨让她心情更加阴郁,看着东聿衡也有些不顺眼,脱口而出一句“这两日看你怎么有些腻味”,谁能知道这无心一句是戳了小心眼皇帝的心肝了,皇帝陛下当场表情淡淡,可一连几夜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小日子提前来了都不放过她,非得要逮着她手口并用地折磨。她好容易后知后觉地发觉他在生气,又花了好大力气才从他嘴中撬出缘由,又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这傲骄帝“宽宏大量”地原谅了她。
不想他竟还记着这桩,沈宁真是心有余悸。
“朕既腻味又讨嫌,你还待在这儿做甚?还不滚回你的春禧宫去!”
说罢他腰带也不束,冷着一张脸大步走出安泰堂。
沈宁简直要哭了,这男人愈发难伺候了!心中这样埋汰,可她还是不得不速速换了衣裳去安抚这发脾气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