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嫩嫩的,就是忒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什么好吃的,吃不上当然也长不了什么肉啊
会说话也挺晚的…两岁多了才会磕磕巴巴的喊姑获妈妈。不过话说回来姑获她听到蜜柑叫她妈妈的时候,挺高兴的。
是好事?是,是…当然是好事,我那时候也挺高兴的。可是啊…老天爷就是喜欢戏弄人来着,世道挺乱的。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更何况是个不足月的孩子。
人类的孩子…不比妖怪,脆弱,太脆弱…小小的,小到只有那么一点点。
大助挥着又胖又短的手臂,比划了一个矮小的高度,想着还是在襁褓时候的蜜柑。
看起来一只手就能折断的样子。整个还柴巴巴的,头发又枯又糙,看见没,和这棵树的树皮似的。也就那双眼睛还能看出来点精气神。
养大一个孩子,真的是太难了
这不,蜜柑就是这样,都能熟练的说话了,天天妈妈妈妈屁颠屁颠跟在姑获后面。你说说…这人,这么就说不行就不行了…
其实那个孩子很少笑,因为经常生病,身体不好。
就那天像是知道自己真的不行了一样,一反常态的笑容灿烂的像山后的雏菊,活泼烂漫,充满生机。
和笑容正正好相反,那个孩子…灯枯油尽了,体内早就没有半点生气了。
…蜜柑没了,因为一场倒春寒,从冬天就开始发烧,一直断断续续的。本来开春了…是好了许多了,就因为一个倒春寒,再没能熬住…
姑获开始自责,因为弱小,我们总是带着蜜柑走走停停,躲躲藏藏的。如果能是实力强大的妖怪…起码不会连一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或许蜜柑也能撑下来
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叫旺财的,你看看叫旺财多好,兴许就没有以后这些事了。
之后过了些日子,姑获也捡过一些孩子…当然真正能养大的,太少太少了。
为了能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道里保护好那些小孩子,姑获她去吃人了。嘿!当然不是杀活人啊!战争啊,饥荒啊,再加上病死的,死人还不好找?人类临死前的怨气执念对妖怪来说是可以增强妖力的。
姑获就从乌漆麻黑的鸟变成了黑发的女人,带着战死的人尸上捡来的刀,日复一日的开始练习刀术。从一开始的不甚流畅变得挥起刀来连影子都看不清,练了好些年数。
她有白头发啦,漆黑的头发开始变得花白,她变强了。
这年头,人命妖命都不值钱。有权有势的人呢,最擅长的就是风花雪月,哪里管什么人间疾苦。
疾苦那玩意,如果一个人从出生看都没看过,自然是不会了解的。老夫还记得啊曾经勉勉强强化作人形,就是有点丑,去拦着贵族的车,想讨点什么
你猜猜对面怎么说?嘿嘿猜不出来就对了,那位贵族的大人问我…你手指上斑驳的赤色,是否是最新的胭脂颜彩?
那明明是受伤后还没好全的伤口,没有及时愈合有点溃烂。夸张?或许是吧不管说什么,都已经迟了。现在晴明大人这里,挺好的。
姑获有没有养大的孩子?有,当然有她还去看过她。
那是个手巧的孩子,她就像姑获一直以来所想得那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在适合的年纪嫁给了一个家道虽不富裕却也不贫穷的人家。她男人忠厚老实,人也勤快,两个人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人呐,都会变,她那个婆婆,唯唯诺诺一辈子,到头来儿子出息了,就嫌那孩子生不出男孩…活生生逼死了。
姑获她去看的时候,哪还有什么人啊…早都入土了,那孩子给姑获做了衣服呢,一直都没忘了姑获。
放在信得过的邻里家中,待姑获再去的时候给她。
姑获拿到衣服的时候还是满心欢喜的,近年愈发疲倦的神色露出了欣喜的笑,直到发现雏菊死了的那刻,雏菊是那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