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薛见喝茶不说话,又道:“他既串通楚家人设下这般大的局面要害您,您何必对他留情?”
薛见还是不动声色,平川有点急了,恰好申妙也听闻他被刺杀的消息赶过来,他忙道:“申姑娘,您快劝劝王爷。”说完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申妙抚着下巴琢磨道:“这条线串起来,果然像是沈长史联合别人设计害殿下。”平川正要点头附和,她又转了口风:“不过没准沈长史也是被人陷害的。”
平川冷哼一声:“怎么可能?”
申妙不搭理他,转向薛见,笑意盈盈地道:“您觉得呢?殿下?”
薛见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低头品茶,仿佛在喝琼浆玉液。
就这么一直找到第二天上午,人倒是没找到,不过平川带着人截获了一封信,他一见信的内容就脸色大变,匆匆忙忙带回来给薛见。
他拱手道:“殿下,您若还不信沈长史和楚家人勾连,看看这封信便知晓了。”
薛见伸手取出信来,信的内容荒诞却可怖,是一封给西梁国君的密信,信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信的落款是他的,笔迹也是他的。若是皇上看了这封信,就算查明不实,只怕也会对他大生疑心。
薛见神色不变,甚至还用了块点心才细细看着信封的字迹,信的字迹和他有七八成相似,只是少了风骨——而且大半字的末尾,都有轻轻的一顿。
他识得,这是沈入扣的字迹。
阿枣掏出钥匙进了院子,正准备点灯去厨房给自己弄点吃的,突然一个黑影从门后窜了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阿枣慌了,拼命用胳膊肘捣他的胸口,但手肘却被他制住,又不知他在哪里轻轻一按,她半边身子顿时麻了。她想着薛见此时应该还在外头,张嘴就想要大声喊叫,制住她的那人似乎觉着她又叫又闹的太麻烦,伸手在她后颈捏了一下,她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阿枣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还以为自己要凉,没想到一睁开眼居然能看见天光,不由得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劫后余生的心情,猛地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住了,她又打量了一下屋里,瞧出是间平房,窗户都用木板封死了,也瞧不出是在哪条街。
难道是楚家人干的?可是也没道理啊,那□□她不杀她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用她来敲诈勒索吧。如果不是楚家人,难道是沈丝丝原来得罪过的人?可是也不应该啊,人家不就画个春宫招谁惹谁了!
她想着想着脑子一团乱麻,突然踢了踢床板:“我要喝水!”
外头应该是有人守着,阿枣刚喊了没多久,就有个国字脸的男子开了门,送来了一碗水,皱眉道:“赶紧喝。”阿枣趁机瞄了眼,可惜这人关门太快,什么都没看见。
让阿枣震惊的是这人居然没有蒙面,似乎也无意遮掩自己的相貌,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他有恃无恐,料定她知道了也无妨,要么就是他已经做好了撕票的打算,根本不在乎一个死人能不能看见自己的脸。
她试探着问道:“这位好汉,我观你面相,也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辈,你若是有什么困难,我倒是可以帮衬一二,也免得你背上大案,只要不伤人,一切都好说。”
国字脸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生了一张巧嘴。”说完就直接走了。
阿枣看他着态度,估摸着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了,于是又开始作妖,放声大叫道:“我饿了,我要饿死了!”
这回国字脸又进来了,阿枣准备他一拿刀她就求饶,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端了碗白米饭进来,黑着脸道:“赶紧吃,撑死你!”
阿枣抬了抬自己被绑住的手:“我怎么吃?”国字脸冷笑着在她手里塞了根筷子:“不会吃就饿着。”
他说完又走了,一般人知道分寸的人也就见好就收,但阿枣显然不在此列,而且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于是又得寸进尺起来:“我不吃白米饭,我要吃肉我要吃肉!给我拿只烧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