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听她如此说,也知道自己办错事了,红着老脸连连作揖道歉:“这事是我办的不对,是我误会您了,还请您不要计较。”
阿枣烦躁地摆摆手:“算了算了。”然后转身把才画好的画稿取出来,老张知道自己办错了事,也不敢多留,赔了几个笑脸就拿着画稿转身走了,她也穿好官服去薛见府上当差。
她现在见到周长史就十分尴尬,偏周长史浑然不觉,还时不时送几个秋波,他这人出身颇好,是被溺着长大的,脾性也有些骄纵,但凡喜欢的,总想想方设法的上手,阿枣越不理他他就越来劲。
阿枣给烦的只得埋头在公文堆儿里,幸好没过多久薛见拯救了她,他派了下人来通传:“晚上齐国公在春荣画舫设宴,殿下说要带您一起去,命我通传您一声。”
阿枣想了想,印象中没有这段剧情,她去了应该也无妨,于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官服:“就穿这身?”
下人忙笑道:“怎会,殿下给您预备了衣裳,您下差之后来卧霞居换就是了。”
阿枣一边答应一边感慨,原来看书的时候一目十行,可能几天几月甚至几年都可以一笔带过,现在自己参与进来了,发现很多事情都是书中不曾提到过的,真是事事具细啊。
周长史听完心情难免有些不是滋味,按说他才是出身名门,为什么殿下事事都喜欢带着沈入扣呢?阿枣没理会他的心情,下午去换了身天青色的直缀,要扣玉带,显得十分潇洒倜傥,收拾停当了才去见薛见。
薛见一身紫色锦衣,三尺青丝用玉簪定住,越发显得面如美玉,衬的眼角那一点殷殷朱砂痣更加撩人。他坐在马车上,对着阿枣耳提面命:“知道你应当注意什么吗?”
别的不说,沈入扣做事倒是比那两个勤快多了,这种不痛不痒的场合他也乐意带着她。
阿枣清了清嗓子答道:“帮您挡开无聊之人,您说话的时候给您捧哏,多帮您留心。”
薛见淡淡道:“这倒不必,你只要别说什么清纯不做作,玉势之类的话就成。”
阿枣:“”
薛见点了点头,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画舫,薛见带着她走上去,两人已经来的有些迟了,进去的时候酒菜已经上桌,宾客入座,有姿容曼妙的舞姬在轻歌曼舞。齐国公一见薛见就笑道:“凤楼来迟了,当自罚一杯。”
凤楼是薛见的表字,他上前清浅一笑:“路上耽搁了会儿,原公勿怪。”
齐国公笑道:“好说好说,只要你把这杯酒喝了,不光不怪你,还要夸你豪爽。”
薛见瞥了眼那酒盏,见酒色浅红,泛着一股樱桃的甜香,不觉攒了攒眉,他对樱桃过敏,这纯樱桃酿的酒他自然不能喝。
设宴的齐国公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老人了,薛见也不好拂却他的面子。阿枣见他不动,探头瞧了眼就明白了,毕竟书里提过这事,她主动道:“国公,我们殿下不爱喝果酒,嫌不够劲,您给他换成黄酒如何?未免不恭,这杯酒我就替我们殿下喝了。”
齐国公笑着把果酒递给她,果然大笑道:“好!是条好汉,拿黄酒来!”
薛见和阿枣同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才落座,她屁股才挨着椅子,就见薛见偏头看着她,缓缓问道:“你如何知道我不能碰樱果?”
阿枣脸色十分难看,她正要细问,薛见已经从桥上绕了过来,见到申妙也不惊异,问道:“救上来了?”
申妙愣了下:“殿下也在?”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用绢子掩嘴娇笑道:“我戏班里有个孩子不慎落水了,多亏了沈长史搭救,说来有趣,她还以为这是殿下跟我的孩子呢。”
薛见:“”
阿枣刚才是脑子一晕,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只能尴尬的笑,她见申妙并没有说李兰籍命人将那孩子推下水的事,显然没有让薛见出面收拾那人的打算。薛见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显然有所察觉,却没再追问。
申妙忽幽怨道:“话说回来,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呢?”
这话说的十分暧昧,薛见听了却无喜无怒,只挑了挑眉:“你生?”
申妙:“”她想了想还是闭嘴了,转向阿枣,饶有兴致地问:“沈长史为什么会救人呢?”
方才她下水救人毫无犹豫,可见是发自内心的善举,若是别人薛见不奇怪,但沈入扣就于是他也感兴趣地看过来。
她水性不错,顺手捞一个孩子不算难事,上辈子的父母从小就教育她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与人为善,叮嘱久了这也成了她做人的原则,原则是人的立身之本,如果丢弃原则那么再活一世实在是毫无意义。
她想了下,还是决定继续凹猥琐流人设,拇指和无名指搓了搓:“那什么我想着孩子爹娘能给点赏钱来着。”
薛见:“”申妙:“”
申妙一摊手:“那孩子父母都在乡下务农呢。”
阿枣下水之后已经浑身湿透了,方才事赶着事没发觉,现在猛地一闲下来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冻的瑟瑟发抖。申妙本来想开口,薛见蹙眉道:“先找个成衣店吧。”
申妙探究地看过来,他不着痕迹地垂下长睫,漫不经心地道:“我想买件衣裳。”
说是他自己想买,进了聚宝街最有名的成衣店之后先让店主帮着挑了一套,阿枣哆哆嗦嗦地拎着干净衣服进了换衣服的地方,正尴尬没有里衣,一只白洁有力的手就探了进来,拿着亵衣和亵裤,她认出来这是薛见的手,道了声谢接过来。
她摸了摸脸,沈丝丝的易容术还是挺靠谱的,泡了水竟然也没有脱落,只是黏合处有些刺痒。
她看了眼亵裤,这里的男子亵裤有两种,一种是神奇的开裆裤,另一种和现代内裤有的类似,前面也有一块凸起的地方,专门放那什么的,只不过裤腿长了些。薛见给她挑的这条亵裤前面的凸起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顶着她哥的名字,突然感觉受到了侮辱
申妙在外间道:“您和沈长史用过饭了?”薛见道:“在睦月居用的。”
申妙又是一笑:“那可是您的产业,掏钱吃饭多亏啊。”薛见淡然道:“他们不知我是我。”申妙懂了,又啧道:“您总这么隐瞒身份也不是事,要是旁的皇子,哪里用得着这般藏着掖着,偏偏您”
薛见漠然看她一眼,她耸了耸肩膀住嘴了,此时阿枣小心把亵衣撕成条状,再把前胸裹紧,穿好亵裤和衬裤子,再套上中衣和外衣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