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出了宫门，上了祁尧梁那宽敞华贵的马车。入了内，两张脸上的笑容就都隐而不见了。

叶生在王府里等得心焦，从碧桃那里回到正阳院后，早早用了晚膳后，就趴在桌上开始看着外面的天空。

被无数盏长明灯映照的苍穹，此刻宛若火烧云一般，红彤彤一片，他仿佛能看见外面人挤人，热闹非凡的场景。再看看眼前，怎一个寂寥可以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他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想着祁莫寒居然骗了自己，说好的能早点回来，结果再过一个时辰就子夜了，对方人影就不见一个……

祁莫寒到房间时，正看见他闭着眼，眼角却还有泪痕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走上前，他想将人抱到床上去。

刚被他抱进怀里，叶生就醒了，心里还记着事儿呢，他也只是浅眠罢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话语间，不自觉得带了些责怪。

“宫里结束得迟。”祁莫寒解释，他将人放到了床榻上，“困了就先睡吧，明日再带你出去。”

“我不。”一听到出去这两字，叶生就清醒了不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今天晚上出去。明天还有今天热闹的？”

更何况他在府里闷了这么久。只要一见着碧桃，他就不敢自己出去。

“好好好，出去。”祁莫寒好笑，阴郁了一个晚上的心情开始转晴，也不去想那些糟心事，让人拿了一件大髦给叶生披上后，就牵着对方的手，就带着他出府去了。

举国欢庆的日子，就连女子也不会被拘于家中，带个纱帽或是蒙个面纱，就能上街来玩耍。

叶生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盛况，比他上次自己出来时还要喧闹，瓷白的脸被那些灯照得绯红，精致的眉眼疏朗深邃，更显得他面如冠玉。

更何况他身上穿的衣物，一看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引得不少小姐姑娘的频频侧目，更有甚者，居然直接扯了脸上的面纱，落在叶生的脚边。

偏生后者还是个不谙世事的，还真捡了那透明轻纱，叫住了本来就刻意放慢速度的人，“姑娘，你的面纱掉了。”

那姑娘脚步微顿，转过身来，红得似桃的脸低垂，但依旧能看出是一副明眸皓齿的好相貌，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

“给你。”叶生上前将面纱递过去。

“多谢公子。”姑娘怯生生的，拿过叶生手里的面纱，脸上依旧要红得滴血，贝齿轻咬嘴唇，声音宛若蚊吶，“小女子姓林，家住……”

还没说完，袖口传来被轻扯的力道。

她抬起头，眼前哪还有那好看似仙人的公子，唯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一双双望着她的脸，不怀好意的恶意目光。

……

叶生是被祁莫寒扯走的，等走远了些，他才反应过来，挣扎着停下来，“你干嘛。”

“我干嘛？”祁莫寒顺着他的力道停了下来，周围都是行人，他们不好太引人注目，他压低了声音在叶生耳边道，“你可知在花灯会上不可乱捡女子落下的贴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