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眼皮一抬,看了眼卓承兴那张傻脸,实在懒得搭理他。
不过那条小鱼长的好吗?
宋瑜倒是没仔细打量过,只记得当他反身回去寻他时,江余看他的眼神,倒是漂亮的很。
没了树木的遮挡,十五的月光,就算是少了火把的照明,也能让人看清周遭的事物。
江余出了门便往木屋的一侧走去,刚才进屋之前,他似乎看见木屋一侧还有个小屋子。
他也确实没有看错,拿着火把小心推开侧屋的门,入眼的便是码的整齐的柴火,江余不但在里头发现了精米还有铁锅之类的东西,油盐酱醋更是一样不缺,而精米这个东西可不是普通农户能随意舍得吃的。
更奇怪了!
连同那条下山的山道,这些个都像是刚刚修缮的样子。
拿了几块木块,江余在门口的空地上又起了一堆火,拿了火把去林子里砍了树干回来固定在一边,将已经皱成咸菜般的衣物拿去屋边的水潭中清洗了一番,晾在火堆旁支好的树干上。
这木屋就如同新修缮的房子一般,生活上该有的都齐全了,却少了那个住在这里的人,当然,也没衣服给江余替换。
外头的弄好了,江余透过半开的木窗问道:“侧屋的米可以用吗?”
屋子里两人坐的极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闻言,宋瑜挑了眉朝窗口看去,江余没有拿火把,脸依旧隐在黑暗里,宋瑜收回目光直接丢给他两个字,“随你。”
收到肯定的回复,江余便转身走开了。
宋瑜看着就是个教养很好的公子,什么情况下他会在主人不在之时下说出“随你”,想来在深山里修出个这样的屋子的人非他莫属了。
而宋瑜看着也不像是会准备侧屋那些个东西的人,怕是哪个人准备来孝敬他的吧。
看来这位瑜公子身份不简单。
江余先淘了米放进铁锅中,用木头又架起一个三角架子,架起铁锅放在火堆上烧饭,接着捡了那条菜花蛇,在水塘边拨皮洗净切好腌制,虽然缺了些调味的材料,但是有酒有盐,烤制的话也足够了。
那条蛇足有一人多高,从头到尾部算起来比江余身高还要长一些,找了几根适合的长木条将蛇肉串起,江余小心地将木条架在火堆边缘慢慢翻烤。
精米的香味夹杂的烤肉的香味,慢慢地从窗口飘进屋里,钻进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干饼子的两人鼻子里。
卓承兴扔开干饼起身凑到窗口往外瞧,夸赞道:“这小孩还挺能干的啊!”
君子远庖厨,不管宋瑜还卓承兴,从小便没有碰过这些个东西,所以就算知道侧屋里有米有锅,他们宁愿啃干饼子,也从来不会想着去烧一锅饭出来。
至于蛇肉,抱歉,他们不会!
连精米都有了,又怎么会没有碗盘。
江余装了一碗饭,装好烤的油汪汪的蛇肉,端进屋子里。
火塘里的火堆此时已经烧的很旺,火光照亮了整个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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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公子,瑜少爷,行行好,下回来这种地儿能不能带上我,你若是嫌我,带上知府家的护卫也行,你若是一人外出出了什么事儿,我几条命也不够赔的。”不等江余看清,那人便急吼吼的对着走在前头的宋瑜哭求道。
这话里的意思,这人像是宋瑜的属下,可这说话的语气,又透着点亲近和随意,倒又像是朋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若是江余没听错,那人提到了知府,那话里的意思,倒像是知府家的护卫都要供他驱使似的,说带便带了。
江余抬眼看向脚步顿也没有顿一下的白色背影,目光一闪。
“承兴。”
“做什么?”
“我带了人。”宋瑜偏了偏头往自己身后示意。
宋瑜话落之时,江余已经在火光下看清了来人,明明身量与宋瑜相仿,却着实比他壮硕不少,浓眉虎目,长的虽不如宋瑜这般出色,但也算相当的俊朗,是一个极其阳刚的爷们。
江余并不是真的逃荒者,除了填饱肚子已经别无所求,他的羞耻心还在,此时衣衫不整的样子在同为哥儿的宋瑜面前尚且不太自在,更何况在一个爷们面前。
在对方说的目光随着宋瑜的话语转向他之时,江余下意识想要避到宋瑜身后。
“怎么上山一趟还捡了个小叫花子?”
江余听那男人毫无顾忌地说道,瞬时,江余准备避开的脚步一顿,一时间竟然考虑着要不要将身后拖了一路的蛇尸甩到那毫无风度的大块头脸上。
奇怪了,江余凝眉,怎么方才宋瑜说他像个逃荒者,他却一点也没生气?
难道逃荒者比叫花子好听一些?
也不见得吧!江余思考着,一时对自己情绪的变化也很纳闷。
江余不吭声,宋瑜没说话,那个叫承兴的男人倒是自顾自说者话,“你身后拖着什么?”
江余垂头迈步,不吭声。
“小叫花,问你呢。”
小叫花叫谁呢!
虽然知道对方或许身份比他高的多,江余依然不想理他。
“嘿!个头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卓承兴转头问宋瑜,“公子,这孩子哪来的?”
宋瑜嘴角弯了弯,“山上捡的。”
“这深山老林的,还能给你捡着孩子!”卓承兴表情透着不信任,只是到底没在这事儿上多纠缠,“他身后拖着什么?”
“一条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