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耍完几套剑法便走了。
作为初学者,江余如此聪慧,连卓承兴也有些意外,夸奖道,“很不错了。”
江余有些羞涩,夸奖这个东西,在他前半身里,还是相当稀少的,他不好意思道:“大概是曾经跟师傅学过舞技的缘故吧。”
“武技?”卓承兴疑惑。
“不是。”想到此时还身在大同府,江余赶紧转移了话头,“我学的怎么跟公子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都强生健体多过余实用性的剑法,学哪一样不是学。”
“大概,”知晓那么绚烂的剑法不过强生健体用的,江余也愣一瞬,沉默了一会,江余笑着说道,“因为公子的剑法更好看一些。”
意外总是来的这么出乎意料。
又是一个让人意外的巧合。
女装,花钿。
巧合若是太多那也必定不再是巧合了,不是精心预谋就是必然如此。
宋瑜此时一身青红锦衣,全身除了腰间一块玉佩便再无其他多余物件,俊美地脸上无甚表情,却自有一股身居高位而自然显露出来的矜贵内敛之气度。
这种风华气度,裴泽在裴家主家家主身上感受到过。
裴泽心下感触有些复杂,看着原本对自己有意的女子毫不犹豫地奔向另外一个男子,就算他对那个女子无意,原本自以为高人一等自傲瞬时也因着一个陌生男子而摇摇欲坠。
因着那过于相似的面容,他甚至差点儿忘记,这个女子也并非他心里那个三妹妹。
他看着那个自称姓宋的女子对着那个男人露出一个露骨的讨好笑容,那男人不过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转向裴泽。
“这位”
“敝姓裴。”
“裴公子,可是家仆有何得罪之处?”
竟然是个丫鬟!?
裴泽看了眼温顺地跟在后头的女子拱手道:“公子误会了,在下不过是认错了人。”
“这便告辞了。”
宋瑜笑了笑,拱了拱手,“不送。”
见人走没影了,这才瞥了垂手站在身后的人一眼,抬脚率先进了房,径直在榻上坐下后,目光便一直未曾从江余身上收回来。
此为防盗章江余毕竟是病了一场,白日出了身汗才退了烧,因着遇见裴夫人又一直提心吊胆的,一直强撑着精神,这会儿松了口气,虚弱之感便随之而来,自个儿打了水将脸上的妆容洗去,脱了衣裳刚躺到塌上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驿站毕竟是官家地儿,虽然这之前,江余最怕的便是碰上官差,他一个出逃之人,被查到了便是送回江家的下场,此时有了靠山,驿馆反而让他异常安心。
独自在山中住了几个月,因着有银子傍身,吃的也算是不错,江余的身体算是强健,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起来时,他倒是觉着一身的轻松。
外头天色尚早,屋子里头昏暗一片,只是想到如今的身份,江余麻利的便起了身,洗漱一番,换上男子的衣衫,便开了门出去。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当初生而为女子,或许过的不如江珍娘那般受宠,至少也能嫁个老实的汉子过着清贫却踏实的小日子,也不必面对后院争端,不必犹如浮萍一般,找不着落地的根。
只是人终究还是要往前看,沉溺于无妄地幻想,不如脚踏实地生活,挣扎过了未必会找不着出路。
穿女子裙衫不过是逃过江家耳目的一时之计,此时既然离了大昭寺,江余当然便不会再执着。
江余的住所便在宋瑜隔壁,巧的很,江余开门之时,宋瑜竟也同时开门出来。
两人隔着几部路对上了视线。
“公子。”江余见了人便赶紧上前行了礼,只是到底是头一回伺候人,也不知道问些什么,憋了半响才开口,“我去给公子打水洗漱。”
“不必了,”宋瑜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些杂事自有劳役会做,你跟我过来。”
见江余一身男子装束,宋瑜心下是满意的,既是男子便要有男子的样子,爱扮作女子状却实在是让人看不上眼,比他如此做个纨绔还让人诟病。
如今这个世道,做一个女子一切都被人拿捏在手中,任人摆布,又有什么好的。
还是要扳一扳,宋瑜思衬着。
“是。”应了一声,江余便自觉的落后宋瑜半步跟着他往外走去。
大同府虽比不得苏宁府,广信府,却也是齐国难得繁华之地,同安驿馆临了大同府城,建于府城不远的驿道旁,里头虽不算富丽堂皇,该有的却一样不缺。
远处隐约传来利器破风之声,跟着宋瑜穿过两道门,江余穿过一道拱门后,眼前便开阔起来。
这个院子里只有一道游廊,不大的庭院中,两旁立着兵器架子,上头的兵器不多,不过寥寥几种,与中间的那个不过能供三四人一同使用校场一般,倒像是特意为特定之人准备的。
江余远远便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将一把长刀舞的虎虎生风,离得远了倒是看不清长相。
等跟着宋瑜走近一些,才看清那人的脸。
“公子,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卓承兴原本的动作一收,面带惊讶的看了宋瑜身后的人一眼,虽说这些个日子校场也就他们在使用,但江余怎么也是个姑娘,此时带来也不合适吧。
宋瑜在兵器架子上挑出一把长剑,头也不转道:“今日起,你便跟着承兴学武,虽说你年纪大了些,学武也难有所成,学些个防身健体的招式还是可以的。”
舞?
武??
不论江余还是卓承兴都具是一脸震惊看向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