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万文慧知道有些个地方喜欢称呼关系亲近的男子为哥儿,一般前头还会带上男子名,自称是哥儿的她倒是没听说过,这宋姑娘说的哥儿,听着倒像是某种称呼。
考虑到方才对方说过自己并不是女子,万文慧想了想,觉着这大概是在说他自己是个男子。
江余本就长的柔软美丽,不然也不会一直被旁人认做是个女子,此时,面容稚嫩又毫无攻击性,一双眼睛满是迷茫地看着万文慧时,显得特别惹人疼爱。
万文慧本就爱养些可爱的小动物,甚至对着天真柔弱的妹妹们都非常的迁就,将手腕从江余手中轻轻扯了出来,不以为意地应声道:“嗯,我知道的,我知道。”
你说是就是吧,你开心就好。
这般态度,江余又如何会看不出这根本是在敷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江余垂下眼帘任凭她的手在脸上动作。
过了一回便忍不住问道:“姑娘家中可有哥儿?”
“当然有。”万文慧不假思索地应声道,“哥哥,还有两个幼弟,你方才不是见到了。”
方才见到了?
什么时候?
谁?
江余惊讶,“是谁?”
“青芽过来,挽个简单些的发髻就好,省的外头等急了。”
“是,小姐。”
“你方才说什么?”
不等江余再问,门口便传来卓承兴的催促声,“小鱼儿,公子问你可是快好了?”
女子上妆可不是好等的,简单一些还好,若是精心打扮起来,没个一个时辰半个时辰的那可是出不来。
这么长的时间,即便旁人能等,宋瑜可等不了。
若只是江余自己也便罢了,他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定是不会让宋瑜多等,只是再加一个正真的姑娘家,那便不好说了。
能让瑜公子乖乖等个一两个时辰的人,这世上还真没几个,当然,其中肯定不包括江余。
江余侧了侧头,高声回道:“马上便好了。”
还不等外头人影走远,江鱼便面带难色地看向万文慧:“万姑娘,你看”
“放心吧,方才我便说了,只让丫鬟挽个简单的发髻,并不会耽搁多久的。”万文慧拿着为眉黛在江余眉目上轻扫,姑娘家上妆肯定要仔细些,不然如何见人。
那公子看着倒是出众,怎得这么没有耐心。
江余身后的丫鬟似乎也这么想,只是没万文慧如此仔细,放在心中想,直接开口道:“怎么这么会儿便来催了。”
她们这才坐下。
“姑娘大抵是否误会了,我不过是一个下人,自古也没有让主子等下人的规矩。”江鱼解释道,若是让宋瑜等,那他也离滚蛋不远了。
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江余一时间倒真有些焦急。
看向铜镜上原本还带了点英气的眉被修成柳叶状,江余忍不住往后一仰,离开万文慧动作范围,“真的可以了,不比如此麻烦。”
原本他这张脸已经足够难辨认了,这会儿再修饰一番,他真当是毫无一个哥儿的样子了。
其实若非当初江家对他过于苛刻,江余恐怕并不会觉着做一个女子有多好,自古以来,女子的规矩总是比哥儿要严苛的多。
若是一个哥儿能有真本事,虽然过程是难了些,到底还是能像宋瑜这般当上朝中官员,朝中还有官职为他们所设,历代朝堂,女子可是从来不曾有过这般待遇。
除了嫁一个好人家,为人母,为人妻。
细想来,女子稀少珍贵,处境未必比哥儿要好。
只是江余运道不好,偏偏有一颗代表无法生育的孕痣,偏偏身在毫无人情味的江家,偏偏又有那么一个姨娘。
“你说,你是下人?”万文慧惊讶,方才见到江珍娘身旁的公子态度谦和地施礼致歉,他身旁的那位公子又是一眼便能看出身份不低,江余虽做小厮打扮,但与那位公子却举止亲密,加之还生了一样的眉间痣,万文慧还道两人应是亲人。
倒是没想到竟是下人。
“是,”江鱼想着这万姑娘若是知道他身份,定是要有所想法,毕竟如江府自持身份的人可不少。
“姑娘不必如此屈就,亲自为我上妆。”
万文慧手中的动作不过是顿了一顿,便又继续动作。
年轻公子出行,身边带个扮成小厮的女子,又自称下人,若说是普通丫鬟,说出去都没人会信,那这宋姑娘最有可能便是那公子的姨娘,再不成便是通房。
万文慧微微蹙眉,一会又再次展开。
那有如何,不管对方身份如何,也依旧是她出口恶言在先,再说也不是她家的姨娘,她又何必心生成见,“不必妄自菲薄,宋姑娘可比有些人要好的多了。”
这个有些人,除了江余,在场的丫鬟都心中有数。
身后那个名叫青芽的丫鬟,手脚利索的给江鱼挽了个简单的单螺髻,因着没带多余的饰物,万文慧摘下头上一朵绢花为他插上。
妆容的话,万文慧也只是给他描了眉,在唇上点了唇脂,不过是如此简单一弄,看着便不再像方才那般寒酸,倒是显得清丽无比。
人张的好看果然如何装扮都是美的。
江鱼勉强向万文慧道了谢。
这般打扮,前后加起来也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开了门,江余有些变扭地跟着万文慧回到布庄前头的店里,只是那里已然不见了宋瑜的身影。
江鱼心中一惊,原本还算灵活的脑子一时间只剩下焦急,急忙便要往门外跑去,弄的在他身旁的万文慧一个措手不及。
还好方才那个叫阿福的伙计叫住了他。
万文慧都被她吓了一跳,急忙喊了声“宋姑娘”,便将人拉了回来。
江余甚至顾不得万文慧的过于亲近,只是急急地问了人去哪了。
在得知宋瑜一行被掌柜的请去楼上喝茶去了,在万文慧主仆惊讶的目光下,提了裙摆便跟着活计上了楼。
不知为何,江鱼如今莫名地觉得不安,就如同谜底快要被解开一般。
看不到宋瑜,他便更加的无所适从。
直到厢房地门被伙计推开,宋瑜那张脸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后,这才觉得安心一些。
厢房不算大,但是边边角角倒是坐满了人,在他进去后,齐刷刷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目露惊叹。
江鱼不适的蹙了蹙眉,他并不适应沐浴在旁人的眼光之下。
“如此,倒是与三妹妹更像了。”江珍娘用袖口掩了嘴笑道,露出的杏眼中神色冷淡,“肯定性子也与三妹妹一般,大方得体又惹人喜欢。
这话说的,惹得万文信与随后进来的万文慧都瞧了她一眼。
江余不吭声,他倒是不知道如今的这个江玉娘是个什么性子,只是想来比他过的要好一些,性子跟他应该也不尽相同。
不然也不会惹得江珍娘一介嫡女记恨,一般来说,能被旁人记恨的,要么是性子实在不好,要么便是太好了些。
好到让旁人忍不住要嫉妒,嫉妒只有嫉妒,才会让同一家的姐妹之间产生厌恨。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了。
江余谁也没看,拱手如男子般施了个礼,垂眉敛目温顺地立到了宋瑜的身后。
即便此时卓承兴都找了一处地儿坐下来。
“你倒是快。”宋瑜的手指在还未放凉的茶盏上点了点,还是温热的。
“是公子体恤。”江余应道。
原本这个屋子里头,只有裴泽与后头跟上来的万文慧大致知晓江余的身份,如今江余如此一站,一番对答,倒是立即引得在场之人心中一番猜测。
就如万文慧能想到的,在场之人又如何会想不到。
江珍娘艳丽的面孔上带出一点不屑,只是一瞬间便隐了去,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与厌恶之人长的相像的女子身份如此低微,就如同江玉娘也沦落成妾侍的地步,想想便能让她开心不已。
她微笑着看了眼神色莫名的万文信,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有一个与人家姨娘一个模样的心上人,也不知他若是娶了,之后每每想起心中是何感想。
宋瑜冷眼旁观着众人眉目之间的官司,有些无趣地勾了勾唇。
“小鱼儿。”
“是!”
“听裴公子说,前头还有好些有趣的事物,我们一道去瞧瞧。”
“是。”
原本轻松地三个行变成浩浩荡荡一群人,而这一群人更是男的俊,女的俏,特别是走在前方的宋瑜,一身矜贵的气质,俊美不羁的长相,而他旁边那个女子也温婉清丽异常,更是引的路过之人,人人侧目。
如此一来,倒是更加显眼了。
江余心中有事,又不知去问谁,倒不似方才一般好奇的东瞧西瞧,只是目光在路过的每一个男子的额间扫过。
没有,一个也没有。
有些僵硬地扯扯嘴角,若只是少了额间痣,那哥儿与汉子该如何区分?
或者
“小心!”
原本路上行人便多,江余这一行人,加上丫鬟仆妇更有十几人之多,一路结伴行去更显拥挤,江余跟在宋瑜的身后,跟身后的丫鬟仆妇一般走在外侧,将一众小姐公子围在中间。
他本身个头也不算高,身子也是少年的瘦弱,如此神思不属之下,难免被路过之人磕磕碰碰,要不是站在身后的万文信伸手扶了一把,倒是差点被人给带倒。
江余先是一愣,往后退的脚步稳住,感觉到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慢慢松开,这才如同魂归来兮,抬眸对上万文信的灼灼地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皮,“多谢公子。”
说完,也不敢多看,赶紧快步走了两步追上前方听到动静,正偏了头往他这边瞧的宋瑜。
“明日起,晨起再多练一个时辰。”
他听到宋瑜的声音轻飘飘地从斜上方传来,下意识抬头看去,一张俊美到咄咄逼人的面容正侧了脸在他正上方,在他抬头之后又漫不经心地转了回去。
因着半响江余都未曾应声,男人原本朝着前方的面容又侧了侧,挑起的唇角低低地哼出一个带着不满地“嗯”字。
“回答呢?”
“是!”江余下意识应道。
等宋瑜再次转身回去,江余放在身侧的手抬了抬,宋瑜宽大的袖口不经意地在他手边划过。
他很不安,他绝对宋瑜能给他想要的,但是,如今并不是个好时候。
江余伸出的手掌握成拳头,刚想收回手,倒是猛地被宋瑜握住了手腕,往旁边一拉,“发什么呆,好好看路。”
一个身材高壮的大汉擦着江余身侧过去,身上带了浓浓地酒味,若不是宋瑜拉了他一把,他们定是会撞上。
宋瑜的手指修长,贴着他手腕的掌心非常温暖,松开手时手指在江余手心划过,那感觉就像在他心里划过一样,让他躁动情绪都安稳下来,江余弯了弯嘴角应声道:“是!”
看着矮他一头,一副女子装扮有些魂不守舍的少年,宋瑜伸出手啪地一下弹在他脑门上。
不是太顺眼!
在江余瞪大了眼捂住了额头呆呆地看他时,又摸了摸他的头。
宋瑜扯出一个自认为慈爱的笑,江余眨了眨眼也抿着嘴对他笑。
这画面
除了卓承兴习惯性满脸不爽快地转开头,眼不见心不烦外,其他在旁看得清楚的人,神色都有些复杂。
高大俊美的年轻男子,温柔秀美的美貌女子,一直到方才看着还是规规矩矩的主仆,毫无感情,甚至人群拥挤都不知护一护,这会儿几个小动作倒是又显得两人亲密异常。
万文慧小心翼翼地瞄一眼自家大哥,虽然知道这不是心上人,但是如此相似地面容,大概这么看着应该也是相当刺眼的吧。
说起长相气质,宋瑜在几个男人中肯定是当仁不让,论起家世,看他穿着谈吐也像是世家出生,原本看着是对江余毫不看重的样子,只是没想到
江珍娘扶了扶耳侧的步摇,还真是刺眼。
虽然她对宋瑜并无其他想法,只是这个宋姑娘为何要与她那个庶妹长的如此相像呢,看着两人情意绵绵地样子,就让人不痛快。
江余看着又往前走去的人,吐出一口气,提起脚步又紧紧跟了上去。
多想无用,至少现在,他还有容身之处。
虽然心中并不平静,到底江余没有再表现出来,跟在宋瑜身后又开始左右看看新奇。
裴泽并不是大同府人士,也不过才到大同府不久,到底对春神庆典不是很熟悉,也不想在一群本地人士中瞎卖弄,只能请教万文信。
万文信也很爽快,开始介绍起春神庆典的由来,开始引着一帮人游玩。
裴泽问道:“可有什么特别一些的?”
“有,当然有,”万文信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瑜,“这三日里最有看头的,便是“斗花魁”,说起来也是简单,先是全大同府的每个花楼先选出最出色的三名妓子,再通过才艺,姿容比试选出花魁,花魁能得到春神花冠,花车游街一日。”
“当然,主要是看才艺,那可是百花齐放,难得一见,每个花楼的头牌齐聚一堂可是不多见。”
万文慧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她哥的衣服,有女眷在呢,说什么花魁啊!
“听着挺有意思的。”宋瑜用扇子拍了拍手,“这是在哪儿办的?”
万文信并不理会万文慧,接着说道:“每晚戌时在宝成湖岸的林阳楼上。”
“这热闹倒是不能不凑。”宋瑜笑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宋瑜身旁。
花魁?
妓院?
说实话,听了这个,江余是震惊的。
因着比宋瑜矮上许多,江余看他之时,必须要抬起头来,春日暖阳照在他温软秀美的脸上,将他因为震惊而瞪大了眼睛的样子照的清清楚楚。
万文慧与其他女子都面露同情之色,江珍娘眼中闪过幸灾乐祸。
男子倒是个个都面色平静,倒像是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
明明街上依旧熙熙攘攘吵闹的很,江余这一圈人倒像是静止了一瞬。
只是这还不算完。
宋瑜拍了拍将一双眼儿瞪得滚滚圆的少年,“今晚带你去见见世面。”
省的面皮这么嫩,不论女子还是男子,碰一下都要脸红。
这回震惊的便不只是江余一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宋瑜看去,带着自家妇人去逛花楼的男子,普天之下都未曾见过。
当然,正室抓奸不算。
江余眨了照眼睛,满脸恍惚,今日刺激着实有些大。
这辈子都未听说有哥儿逛妓院的,那简直是惊世骇俗。
但是看他家公子这幅的信手拈来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头一回了。
只是
既然宋瑜能逛,他为何便不能逛呢!?
不不不,不能如此想,那旁的哥儿还喜欢抢着当老头儿的侍君,难不成他也去?
“宋,宋公子,”大抵被宋瑜惊世骇俗的行径给震慑了,江珍娘半响才想起阻止,“这恐怕不妥吧,宋姑娘一个女子,如何能去那种那种地儿。”
宋瑜虽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有何不妥,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那眼光锋利的倒像一把刀子。
这个热闹看了,恐怕江家女子的名声便完了。
江珍娘被他那一眼看的浑身一凛,有些结巴道:“家,家妹”
“宋公子见谅,不说女子能不能去,也是方才请求的事儿一般,宋姑娘长的实在是与江家三姑娘极像,若是去了,江姑娘的名声怕是完了。”
方才提起这个事的是万文信,如今劝说的也是万文信。
宋瑜笑了笑,“我来此处不过是为了游玩,你们这要求一出又一出的,难不成因着如此,我便哪儿也不用去了?”
“帮一回可以,总不能帮一世吧?”
还是扮成女子,他如今可着实不喜欢女子。
“公子不过是路过,定是马上便要走的,能不能委屈宋姑娘”江珍娘蹙着眉,祈求道。
宋瑜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我便是带他出来散心的,如今又让他一人呆在家中,那还有何意义?”
卓承兴和站在一旁的江余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瑜瞎扯。
江余不知道他为何发难,而在卓承兴看来,倒是再正常不过了,宋瑜出来一趟门不搅合点事儿出来,不算完。
不知为何,江珍娘紧张的样子倒是让江余突然觉得心情愉。
哎,他怎么突然变坏了呢?
江余迷惑。
“宋公子”江珍娘开始不知所措。
宋瑜摇着手中的那把玉骨扇子,嘴角牵了一抹无所顾忌的笑容。
江余心中碰碰直跳。
“宋姑娘,”一直未曾开口的裴泽看了顶着花脸面具过去的小孩儿,温和地提议,“如此可好,在下恰巧有一副银质的面具,只遮半脸,上头还有工匠特意绘制的花纹,或许可配的上宋姑娘一用。”
众人皆看向宋瑜。
“哦,”宋瑜笑了笑,看向江余,“小鱼儿觉得如何。”
江余目光转了一圈,这场景其实还是尴尬的,虽说他确实厌恶江家,只是这个江家到底并不曾经的那个江家,他既然如今与江家毫无瓜葛了,又何必再多生一事。
他不知道宋瑜的身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总也不想给宋瑜添麻烦的。
“如此,便多谢这位裴公子了。”
一旁的江珍娘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朝江余道谢,一转头,脸上却在无笑容,眼神中的厌恶完全无法遮掩,只是等宋瑜又往前走去,跟到裴泽身侧说道:“多谢表哥。”
裴泽看着宋瑜的背影笑了笑,“不必。”
他昨日回去之时刚巧接到家中书信,信中裴父可说了,此次巡察使往长海道巡视,副手极有可能是本朝大皇子,虽然大皇子名声不好,却极得当今圣上宠爱,讨不了好也绝对别得罪了。
裴父虽未有幸得见,却从上官的只字片语中知晓,大皇子相貌极俊美,眉间一颗红痣,只这一条,那便极好认了。
宋瑜完全不管因着方才一出而显得尴尬的气氛,接着问道:“春神庆典可还有别的?”
“当然,”万文信也是面色自然,似是方才之事未曾发生一般,“还有一场蹴鞠比试,一场马球比试。”
“这倒是适合宋公子参加,”万文信说道,“每年庆典上,会有两支由大同府最好的工匠做出的花冠当做彩头,前两日在西市广华街的蹴鞠场进行比试,赢得胜利的队伍,便能得到彩头。”
“这花冠多半是作为定情信物由获胜者送与心上人。”万
“今日有马球比试,只要愿意,交五百钱便能参与,宋公子可要试试?”
吟诗作对宋瑜倒是没甚兴趣,若说起吃喝玩乐他倒是从不会推辞的。
只是,马球么,他年轻时确实爱玩的,只是年纪大了,开始修身养性,对这种危险的活动便没那么敢兴趣了。
只不过,宋瑜看向万文信,这万文信倒是有趣,宋瑜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他,怎的说出的话来都像是不怀好意呢。
宋瑜笑道:“万兄莫是忘了,马球需要四人一组,即便我想,那要如何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