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瑭瞪大眼睛地从积云手里接过男装披风,确信是替自己准备的无疑了。不由得赞叹这施家小姐的心思还真是细腻,连这些细枝末节都提前考虑到了。
还不等褚玉瑭完全披好,施婉琬就站起了身,作势要朝屋外走去。褚玉瑭连忙伸手招呼,问道:“娘子,你要去哪里?”
施婉琬疑惑地回头,说:“去将大夫和喜娘叫进来啊。既然你都准备好了,这一关终究是要过的。”
自从听说爹还替自己准备了这一特殊“关心”,施婉琬就知道这事是躲不过的,不如主动应对。
“不不不,还没准备好。你不能这么快的!”褚玉瑭扯了扯披风的带子,几个小步就跑到施婉琬的面前。
“还要准备什么?”施婉琬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褚玉瑭。刚才跑得有些急了,褚玉瑭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不习惯。
褚玉瑭一个转身,迅速地走向床边,施婉琬才轻喘了口气。方才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弄得她不知所措。幸好褚玉瑭及时离开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哪儿有人洞房花烛,床铺还这么整齐的。你不事先准备好,待会大夫和喜娘进来,就全都穿帮了。”褚玉瑭双手扯起被子大力地抖动,又故意将床单弄得有些凌乱。等到床上显得狼狈不堪,她才笑着转过身来向施婉琬解释。
施婉琬顿时愣住,等到反应过来褚玉瑭的话里意思时,脸就再也掩藏不住地红了起来。她为了避免被褚玉瑭看出自己的窘迫,只得稍稍转过身去。
却不料褚玉瑭以为她要出门去喊大夫和喜娘,又是一个伸手将她拉住。“等等!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准备!”
施婉琬的脸上红晕尚未消退,手腕又被毫无征兆地拉住,心跳慌乱,只得木然地点头由着褚玉瑭继续去做准备。
褚玉瑭松开施婉琬的手,在屋子里四处找寻起来,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这才反应过来,这喜帕按照惯例,是要铺在床上的,可是刚刚整理床榻时却没有见到啊。难道是喜娘忘了?
“娘子,你看到喜帕了吗?”褚玉瑭跪在床上,四处翻找,还是没有找到。
施婉琬听她突然又问起喜帕,也才反应过来待会喜娘肯定是要重点检查此物的。不由得对褚玉瑭刮目相看起来,没想到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人,竟然对洞房之夜的事情如此了解。
“喜娘交给我了。我给忘了,放在蜡烛台上。”施婉琬指了指红烛底座旁边摆着的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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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如归耸了耸肩,淡笑说:“他向来就是这个性子。若是真能果决些,倒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如今只能自己哀叹了。”
说话间,褚玉瑭又从洞房中出来了,宾客纷纷起哄,嚷着要新郎官轮桌敬酒,一同庆贺。施起然虽然也坐于席间,但并未发话制止,一来是婚宴刚开始,热闹一下气氛未尝不可,再说他也想借此观察一下这新婚姑爷的能力究竟如何。
钱如归是王侯世家,在入席时不得不与只是商贾的康友之分开。但他深知康友之一喝醉就发疯的恶习,不由得多留个心眼暗中观察他。陈墨荀因为父亲的缘故,也与钱如归坐在同一桌。只他闷闷不乐,落座不久就开始自斟自饮,全然不顾不远处从第一桌开始敬酒的褚玉瑭。
这第一杯酒自然是要敬自己的老丈人,褚玉瑭很懂规矩地将酒斟满,恭敬地递到施起然的面前。半弓着身子,双手举杯敬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这杯酒。”
施起然笑着眯起眼,捋了捋须,爽快地将酒一口喝完。在场众人纷纷鼓掌喝彩,褚玉瑭接着又斟酒逐一敬了大舅子和小舅子,等到将丞相府里的亲眷手足都敬完,褚玉瑭的腿脚已经有些打漂。
想起前世的那一场婚礼,严氏早就吩咐过,将她的酒换成白水,而贺明宣也豪气地替她挡下了绝大部分的来者。到了现在,她只能靠自己咬牙坚持,将这场婚宴独立完成。
不知怎地,酒过三巡,褚玉瑭开始迷迷糊糊起来,脑中竟突然冒出刚才将施婉琬送入洞房时,那惊为天人的一握。尤其是那细白爽滑的纤纤素手,更是让自己差点惊掉了手中的喜绸。哆哆嗦嗦地对着自己的新娘说出第一句话,竟然是:“小姐你好。”当场就把喜娘和丫鬟们笑得东倒西歪。
用力地摇了摇头,褚玉瑭努力保持着清醒,生怕自己再这般回忆下去,就要在大堂之中呲牙咧嘴傻笑了。一边由管家领着,依照顺序给各桌客人敬酒,一边暗叹,丞相的面子可真是大啊,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几乎全体出动了,就算是少数不曾到场的,也派人送来了贵重贺礼。就连宫里,都来了好几拨人,代表各家主子略表心意。
贺贴上写的都是自己与施婉琬的名字,其实她心里明白,要不是看在施起然的面子上,谁又会知道她这个昨日才无意中彩的平凡人?褚玉瑭觉得有些苦涩,和柳瑜安的喜宴,那场酒,她没有丝毫醉意,却远不如现在半醉之时看得通透。
“姑爷?你可还撑得住?”管家细心地询问,生怕褚玉瑭不胜酒力,当场晕倒。
“没事,我还能喝。”褚玉瑭打了个酒嗝,虽然有些醉意,但理智还是清醒的。若不是这场盛宴,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喝。
终于轮到了康友之的那桌,在那之前,她的身影已经被康友之用视线射穿了无数回。现在到了眼前,反倒不得不客客气气地寒暄起来。
“来!新郎官,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康友之敬你一杯,祝你与施小姐和和美美,今生今世一双人。”康友之主动举杯,将褚玉瑭招呼了过来。
康友之在京城里的名声向来不好,众人见其说话竟然斯文客气起来,大感意外。但又知其劣行,故而大多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再说,今日这场婚宴,多少人的心里都有着强烈的不甘,但碍于情面与礼仪,无法发作。正好康友之这样早已没了名声的人替他们出了口气。
“多谢康公子,在下也祝康公子生活和和美美。”褚玉瑭笑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