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去招亲,不行。”褚玉瑭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连忙摇头。
“有啥不行的啊,你看你长得这么俊,那相府千金也是个大美人胚子。估计啊要不是生病,也不会招婿。”楚绥笑着鼓励褚玉瑭,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清秀的小伙子。见她上次无功而返,这次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戏文里不都这么演的么,上京伸冤无路可走的书生最后娶了官家小姐,从此一飞冲天,沉冤得雪。这样美好的结局,她也希望褚玉瑭能够得到。
褚玉瑭的小脸皱了起来,这还真是叫她为难了。先用碎银子她懂,可是要避开褚家的分号,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还要连带避开跟褚家有生意往来的其他钱庄,那恐怕得要等她出了江南地界才有可能。毕竟褚家是江南首富,光是钱庄分号,就遍布整个江南大大小小的街角,更别提跟它有交集的其他商号了。
“可是,这些碎银子。。。。。”褚玉瑭掂量着钱袋,这些碎银子,换做寻常百姓家是足够的。可是按照她惯常的开销,怕是不出五日就。。。。
“玉儿,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徐氏欲言又止地望着褚玉瑭,这个孩子打从离开她的身体后,不久就被抱到了褚家当家主母严氏的房里。从此,她只能作为褚玉瑭的姨娘,给予她无声的母爱。
褚玉瑭定了定心神,将钱袋收好。上前抱住徐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沉默不语。
母女连心,此刻房内的寂静却更显出离别的感伤。徐氏有一千个理由不让褚玉瑭走,但只因留下会有伤害褚玉瑭性命的可能,她就不再多说一字,决意送她走。
“玉儿,到了京城,就去找我给你的地址。若是找不到,就多问问人,别害羞也别害怕。你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徐氏不舍地抚摸着褚玉瑭的后背,像是儿时哄她入睡般。
褚玉瑭吸了吸鼻子,低沉声音回答:“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娘,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救你们。”
不知道等待了多少年,也不知曾在多少个夜晚,徐氏偷偷幻想过有朝一日褚玉瑭唤自己娘时的感受。可是没曾想,竟会是在这样的夜里实现了。这一声娘,让她再也无法克制心绪的起伏,低低地哭泣起
来。
褚玉瑭连忙拉开彼此距离,轻柔地替徐氏擦去泪水,她收起自己下撇的嘴角,勉强露出平日里的笑容。她知道,不论是大娘还是姨娘,都是真心爱护她的。可是事到如今,她没法带她们一起走。只要她不在,贺明宣就无法以此要挟严氏,而柳家,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想起柳瑜安,褚玉瑭的心又是一痛。也正是这样的痛,又激起她来日报仇的意气。当下就对徐氏说道:“娘,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把贺明宣和柳家收拾干净。你和大娘,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等我回来!”
此为防盗章只是今日回府后见到放生归来的女儿,有些不同。她独自坐在厅里,微蹙着眉头,似乎在斟酌什么。施起然连忙走进去劝道:“婉琬,可是有什么心事?说给爹听听,千万莫要一个人在心里憋着。”
施起然从前绝对不会这般小题大做,可是自从两年前施婉琬毫无来由地得了一种病,整日都陷入昏睡状态,只有数个时辰的清醒,而这时间还不确定。有时是天刚亮,有时又是在午时,而有时则是在午夜。遍寻了名医都不得要领,甚至是求了圣恩,请宫里的御医都出来看过两回,还是找不到病因。
请过法师来驱邪,也请过高僧来念经,皇上赏赐的千年灵芝和血参都已吃过,可是施婉琬这一病就是整整两年。这一病,不仅是将相府内的平静彻底打乱,更是硬生生错过了太子选妃。原本是囊中之物的太子妃之位,只好眼睁睁地拱手相让,让中极殿大学士之女夺了去。
可这惋惜之情也只是施起然和其他旁观者才有,施婉琬自己没有
半点遗憾的意思。不过对于爹的过度关心她有些过意不去,赶紧调整了情绪,微笑着回应道:“爹爹放心,女儿无事。”
施起然狐疑地看着她,见她脸色尚可,而且距离放生归府也已经有两个时辰了,还能保持如此清醒,想来真地是开始痊愈了。他突然顿了顿,想起一事,接着说:“婉琬,今日我上朝,遇到几位大人,他们都很关心你的病情。”
施婉琬一听,脸就又沉了下去。虽然说不上难看,但绝对不是刚才的轻松之色。她很不喜欢从爹的口中听到这些事情,在生病之前常听到的是皇后、太子,如今病了两年,才刚要恢复,就开始听到各位大人了。
见女儿神色微变,施起然也知她不想听这些,只得轻咳了几声,打住话题,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其实在施婉琬染病之前,身为丞相的施起然是极少有时间在府里与女儿长谈的。
许是对已故夫人的惦念,又或是这个女儿容貌太过出众,自幼就为他赢得超然的关注,心中对于施婉琬的器重也就比其他子女多了几分。
“婉琬,虽说你病了两年,错过了太子妃的机遇,可是也要考虑
往后的退路啊。这一病,就将你拖到了十九岁,若是再耽搁,恐怕。。。。。。”施起然叹了一口气,明知女儿不喜欢听这些,可仍意味深长地劝说道。
“爹,女儿的病还未痊愈,若是匆忙出嫁,岂不是连累了对方。”施婉琬敛眉,沉声说道。
施起然也觉得有些道理,回想连日来前来向自己道喜的同僚,绝大多数都不忘向他仔细打探施婉琬的具体恢复情况。虽说这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人人觊觎,但谁也不会傻到为了一副皮囊替儿子娶一个病秧子回去做正房。何况那些有意结亲的世家子弟均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嫡子,要是娶了一个貌若天仙却不能生儿育女的妻子回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施婉琬却心生一计,顺着爹的意思说了下去:“不过爹您说的也在理,女儿这一病,就将自己的年纪摆在这样的位置,确实让爹爹忧心了。既然女儿的病情有所好转,成亲一事也的确该提上议程了。”
施婉琬的突然松口令施起然感到意外,这在过去,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记得自己每回提起太子选妃一事,施婉琬就会眉头紧锁,然后借机将话题引开。但转念一想,也许真的因为年纪也过了,自己心里开始着急了。想到这,施起然不免有些欣慰,发现女儿终于开始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