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随即又响起。
“你快点回来,我就在岸边等你!”
蓑笠老翁仍旧语气平和地说道:“那你等着吧。”
苍老的声音略显气急败坏,“涂老头,你跟我还矫情啥子,赶紧过来,我有要紧事跟你商量。”
蓑笠老翁平淡道:“不要。”
湖中心,苍老的声音不再响起。
而蓑笠老翁却是罕见地摇了摇头,他那双浑浊的双眼见到了湖面竹叶浮漂边上,突然多出了一双青云履。
被人称之为涂南白的蓑笠老翁,终是抬起了头,蓑笠高高扬起,部分雨水斜打在了老翁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上。
雨水击打在脸庞上,噼啪作响,老翁感到双眼有些酸疼,便眯起眼,看向那位双脚距离湖面不到一毫厘的老人。
老人身穿一件被搓洗得发白的老旧道袍,白发被一根桃木簪子高高盘起,面容和善。
不过比起他能悬停湖面而不沉这奇异景象,倒是他那双距离湖面一毫厘不到的青云履滴水未沾,以及浑身上下,不曾有被雨水洗刷过的样子,更为叫人惊叹。
豆大的雨水,不断坠落在老道人的身体上,可偏偏这些雨水在将要触碰到老道人衣袍或是身体上的时候,竟然奇异的改变了坠落的轨迹,就好像水滴在镜面上滑落一般,滴水不留。
蓑笠老翁撇撇嘴,道:“那么大的泥石流,怎滴没把你给埋了。”
老道人毫不介意老翁的毒舌,只是微微一笑,道:“还好、还好,老道非但没被半山腰的泥石流给埋了,还顺手救了一头狼、一条狗。”
老翁叹息道:“可惜了,那头狼和那条狗应该更野性一点,把你给吃了。”
老道人呵呵一笑,不与老翁做口舌之争。
老翁见道人也不如何恼怒,心里只觉没劲,撇嘴讥讽道:“说吧,什么风把你这老不死的牛鼻子从武当山吹到这鱼泽山来了。”
——————
酒足饭饱,一行人摸黑离开孙府,登上了望星崖。
望星崖畔,早已摆设好了祭祀拜神所需的贡品香案。
孙骆涯一袭黑底金边的四趾衮蟒袍,束发玉带,丰神俊朗,偶有清风袭来,马尾飞扬、大袖飘摇,身姿飘逸出尘,宛若一位谪仙人。
站于远处的解燮一脸愕然,她竟看得有些出神。
曲红莲与孙雅儿并肩而立,两人相视一笑。
孙希平目视那位孤身立在香案后头的年轻男子,嘴角微微翘起,生子如此,此生无憾。
年至二十而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