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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外,一辆外观朴素的马车,正缓缓驶离官道。
车夫是位体型魁梧的光头大汉,即便坐在马车上,也能察觉此人的身形极其之高。
车厢中,坐着四盗身影。
一男,三女。
男的,长相俊美,那对好看的桃花眸子神采奕奕。
女的,姿容出众,分别在单薄的裙衫外披着白裘。
四人一起分食着一份以精装纸盒包裹的糕点,年轻男子只尝了一块,便不再多尝。而是拿起了其中一位女子放在脚边的花灯,仔细端详了起来。
对于女子而言,花灯什么的,也只有点上了蜡烛之后,才会显得好看。若不然,还是那份甜美的糕点要来的上心。
孙骆涯放下手中的花灯,将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目凝神,准备习练呼吸吐纳的法门。可一闭上眼,他就回想起了先前在灯会的场间,见到的那位年轻的士子书生。于是,他突然又睁开了眼,暂时没了习练呼吸法门的心思。
而是看向了面前那位一手托着腮帮,一手捏着糕点的儒雅女子。
等到女子将手中的糕点吃完,孙骆涯这才问道:“解燮,你觉着那位公子哥如何?”
解燮顿了顿刚要伸手去捏糕点的小手,在领会了魔教少主的话意后,即刻收回了小手,一脸认真地说道:“骆涯说的是那位屈公子?”
孙骆涯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解燮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指,然后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如实相告道:“我觉着屈公子应该没有恶意。”
孙骆涯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她的看法。
随后,他又说道:“那位屈公子的腰间,所悬挂的玉佩有些来历。我曾听孙希平讲过一则不是江湖的‘趣闻’。
据说朝中有位侍郎官与朝中某位官员亲家贪赃枉法,被判入狱,更是在秋后处决。
后来,大理寺有位断案神手在追查某件凶杀案的时候,翻查到了卷宗旧案,之后,竟让他察觉到了当年那起侍郎官伙同亲家贪赃枉法的旧案,另有隐情。
待得他手边的案件尘埃落定之后,他就重新追查起了这件旧案。
只因为是十几年前的旧案,许多线索都比较难寻,只在最近,那位断案神手大理寺卿终于是将案件告破。
原来那位曾担任朝中礼部侍郎的从二品侍郎官,的确是冤枉的。
朝廷更是为此做出了补偿。不仅‘归还’了当初强取豪夺的五千两银子,更是补偿了绫罗绸缎各万匹,白银一万两,还有一块其名‘蟒吞蟒’的翡翠玉佩。”
对于这些庙堂事,曲红莲与孙雅儿是不太感兴趣的,她们二人的兴趣更多还是放在那份糕点上。
至于儒雅女子解燮,则是有些好奇。
她依稀记得那位主动找自己搭讪的屈公子,腰间似乎也悬挂着一枚翡翠玉佩。
她记得,那枚翡翠玉佩似乎就是两条小蛇相互吞食对方的尾巴,而围绕成圈的。当时她只是随意一瞥,并未过多深思。
这时候,听得孙骆涯所言,她才将屈墨臣腰间的玉佩与孙骆涯叙述的那枚“蟒吞蟒”翡翠玉佩相联系。
解燮语气柔和地问道:“骆涯是认为那位屈公子,就是当年冤死的那位礼部侍郎的子孙?”
孙骆涯点点头,笑着说:“赶巧了,那位礼部侍郎也姓屈。”
解燮不置可否。
孙骆涯接着说道:“听孙希平说,这桩冤案在半年前才沉冤昭雪,只是近几个月朝廷允诺的补偿才送到那位礼部侍郎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