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一位奴役打扮的女子,正蹲坐在主卧的房门外的台阶上,双手抵着膝盖,托着脸颊,眼神游离,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思虑些什么,看不出来情绪有何高涨,倒是紧皱的眉宇间挂满了忧愁。
孙骆涯缓步走了过去,棉靴踩在白霜上,咯吱作响。
他走的不快,直到站在了那位婢女的身前,这位心神不宁的婢女这才回过神来,匆忙地站起身来,朝他施着万福,道:“彩凤,拜见公子。”
孙骆涯点头,道:“万老爷子在吗?”
自称彩凤的婢女,正襟危立,道:“在的。奴婢这就为公子通报一声。”
孙骆涯笑道:“麻烦你了。”
还未等彩凤敲门进屋,屋里就传来了万老爷子的声音:“不用通报了,直接进来吧。”
彩凤无奈一笑,轻声推开房门,站到一旁,让出道路可供自家公子进入。
孙骆涯进了屋子,下意识地瞧了眼四周的陈设,家具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比起那位蓑笠汉子房间里的红花梨木还要好上许多。单论价格,金丝楠木就要贵上十几倍不止,更何况金丝楠木有“皇帝木”之称,而且世上仅存不多,濒临绝种,使得金丝楠木更加昂贵珍惜。
此外,金丝楠木还有一个别名,被民间豪阀贵族统称“长寿木”。只因金丝楠木有巨大的养生功效,古籍中更有“金楠寿人”的记载,说是久居楠香之地,可以延年益寿,得大长寿。
一进屋子,就见到万老爷子站在一张年份较小一些的金丝楠木质地的书桌前,奋笔疾书。
孙骆涯好奇的走了过去,瞧见万老爷子手中搦管着一支紫毫,只不过这支紫毫的毫毛比起原先被女婢彩凤损坏的那支宣城紫毫要来得更加挺拔尖锐。他曾听万老爷子说起过,说紫毫又分南北毫,因为两地兔毫的坚韧程度不一,北兔毫毛更是锐而长,制成紫毫后的毫毛肯定与南地紫毫有着细微的差别。
万老爷子手中这支紫毫应是北地紫毫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