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骆涯隐匿在人群中,腰间悬佩着一把三尺长刀,身上穿着一件质地普通的黑色长衫,与别的华贵子弟不同,他的这件衣衫只是普通的长衫,里边没有额外的一层绒毛,若给寻常人穿戴,在这严寒的冬日,说不定此时此刻,已经哆嗦着跳脚了吧。
他拧着眉宇,朝市集广场中心望去,木桩子上捆绑着的人,的确是当日他在角鹰山的山脚下从泉山四盗手中救下来的父女。
“没想到今日来人这么多,就算我要出面救人,那也不太好办呀。”孙骆涯心里喃喃。他瞧了眼那三十位身穿公服、腰悬长刀的衙役,心里直犯嘀咕:“吓,怎么来了这么多衙役,那我还没上到台上呢,就被他们给拿下了吧?”孙骆涯收回视线,再看了看用木头和绳索架起来的高台,那三十位衙役就守在高台的下方,而徐罗英父女正被捆绑在台上。
“这该怎么办呢?”孙骆涯暗自思忖着。两眼在人群中飞快游离,似乎想抓到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孙骆涯扭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大婶,朝他挑了挑眉,用纯正的大唐雅言说道:“嗨,这位小哥,我看你气质不俗,不像是城里人,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孙骆涯心里好笑,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用正统的大唐雅言说道:“嗯,大姐猜的是,我是从鄂州那边来的。听说扬州城的角鹰山可以见到那位玉树临风的魔教少主,所以就来此地瞧瞧,希望一睹真容。”
“哎哟,你这小哥说的是什么话。那魔教少主有什么好看的,那都是传闻,这世上有几个人见过那位魔教少主啊?不过啊,我看小哥的长相也颇为好看,不比那魔教少主差,况且还是个真人。要大姐说呀,小哥你比那魔教少主还要俊哩。”这位腰有水桶粗的大婶,笑笑咧咧,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害臊。
孙骆涯微微一笑,心里很是满足,“果然啊,真人还是比传闻的要俊一点。”
“对了,我还不知大姐名讳。”
大婶满脸笑意地说道:“姐姐我姓赵,小哥叫我赵大姐便可。”
孙骆涯冲她笑了笑,发问道:“赵大姐,小弟初来此地,还不知当地人围在这里做些什么,甚是好奇。”
自称是“赵大姐”,实际上已为人妇的赵大婶在听见孙骆涯的问话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收敛了许多,她眼神有些晦涩的跟孙骆涯说起了近些日子以来,在扬州城发生的种种。
她说那位无头的将军,实则是那位忠肝义胆,被人们封为武圣的关义命的鬼魂来扬州寻仇来了。她还说,之所以那位无头将军会把死者的脑袋砍掉,那是因为他生前就是被人给砍掉了脑袋,而且死后更是死不瞑目,怨气极大。在当地,还有一句传言,说是“关公不睁眼,睁眼必杀人”,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当地人案台上供奉的武圣铜像都是闭着眼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