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人原先还惊讶他为何这般礼遇这个年轻人,但是,姓易,又名言之的……
倒也不奇怪了。
这易言之乃是东极殿的一名核心弟子,素来都是在东极殿中闭关苦修的。传言他不过五十便成就元婴,乃是一等一的天之骄子,如今一看,果真不假。
自然,更重要的是,他乃是东极殿的核心弟子。
易言之淡淡地笑着,倒不曾直接坐下,只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卷卷轴,朗声说道:“言之来此之前不曾知晓乃是伯父的寿辰,不曾准备什么好礼,此物,便请伯父收下罢。”
他指尖一弹,那卷轴便自发地没入了一堆寿礼当中。易言之笑了笑,另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恰好是与辛子真坐在一处。
辛子真脸色微红,伸手亲自给易言之斟了一杯酒。
他容貌昳丽,如今突然柔情了下来,更是多添了几抹令人怜爱的意蕴,便是易言之,也不禁对他柔和了神色。
“多谢这位小友。”
辛子真矜持一笑。
辛鸿轩也赞叹易言之十分会做人,看了看他与辛子真的互动,眼神微暗。
若是……
也不是不可以。
顾时蕴也在一旁用余光扫了几眼,这才确定,这还真的是那本小黄文里面的,辛子真后攻团之一的那个仙道骄子,易言之。
说起来,顾时蕴也是很佩服辛子真的。他资质不过是木火双灵根,却偏偏得了许多骄子的爱慕,便是这仙道骄子,一腔正义,也愿意为他,与那妖王、魔尊还有亦正亦邪的世家之子大被同眠。
易言之感觉有人在看他,轻轻抬眼看去,入眼的却是一张极为清冷的,极美的面容。那人身着一袭白衣,通身皆是寒意缭绕,长发如墨,更显得他肤色莹白若雪,高贵冷艳得令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拉下凡尘。
太渊微淡淡地抬起眼看过去,那双仿佛没有丝毫感情的,仿佛被霜雪覆盖着的寒眸直直地看向易言之,很快又收了回去。
易言之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辛子真疑惑地抬头看他。
“无事。”易言之摇了摇头,酒杯在手中转了转,便抬起下巴,指了指太渊微所在的方向,以神识传音道:“那人……是谁?”
辛子真的眼中登时闪过一丝戾气,他垂下眼睫,轻声回道:“那是本门的渊微师兄。”
“渊微么……”易言之缓缓地呢喃了一句,抬手将杯中的灵酒一饮而尽。
辛子真袖底下的手猛地握紧。
太渊微面无表情地端坐着,顾时蕴却敏锐地感觉到,太渊微心情有些不好了。
他忙不迭地又推了几盘太渊微爱吃的灵食到他面前:“唧。”
太渊微淡漠地看了它一眼,目光便又停留到那几盘灵食上。
他只不过是给毛狐狸一个面子罢了,他才不曾喜欢吃这些呢。
辛鸿轩的生辰,他势必是要献上贺礼的。
可是他根本不想给啊!就很气。
太渊微面无表情地放顾时蕴自己去玩了,然后在自己的积蓄中翻找了许久,将那些个珍贵的、对辛鸿轩和辛子真都极有好处的东西给剔除了出去,挑出了一些既不会失了他的脸面的,又不会让辛子真和辛鸿轩多得好处的东西。
太渊微直接把那些东西装进了一个储物戒中,然后想了想,又专门拿了几个精美的玉盒,一一放好,才又收了起来。
顾时蕴自然是不会真的像一只毛狐狸一样自己跑去玩的,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太渊微身后,看着他仔细地甄别、剔除其中的东西,越发地觉得,太渊微
必定是因为什么事恼了辛子真,甚至是恼了辛鸿轩。
只可惜他看那本书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
太渊微将东西收好,一回头便是看见一只小小的毛狐狸两只前爪支着那张毛绒绒的脸,眼神严肃地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着实是可爱。
于是太渊微便这么看着。
顾时蕴想了许久,对比了一下辛子真所说的,辛鸿轩生辰一事。
他虽然看那本书不甚仔细,但也是翻了几页的,却不曾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他本来不曾多想,如今想起来,竟发觉许多事情似乎都与那书中所写的不甚相同。
是因为什么改变了?不……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同了。
文中可没有一只毛狐狸。
果然……这书中的事物,是可以改变的吧。
顾时蕴心中不禁感到了一丝安定。
他必不会让对他好的太渊微就那般被杀死的。
太渊微看着毛狐狸自己在那里沉思了之后,又突然亮起来的目光,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
还是太瘦了,日后要多找些灵肉给它补补。
他果真是一个极好的师尊了。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辛鸿轩寿宴之日。
那辛鸿轩约摸是因着辛子真的根基得以修补了,心结解开,竟也是在不久之前顺利进阶了,成了天元宗中唯一的一名还虚期修士,修为算得上是不俗,那寿宴也是开得盛大,不少宗门也是派了人来贺寿的。
而那寿宴自然是在天元殿进行的。那素来厚重古朴的天元殿不知道经过了谁的手笔,竟然焕发出了一层耀目的宝光,远远看去瑞气成云,称得上是美轮美奂了。
那天元殿内亦是极大,高耸的玉柱上雕着腾越而起的飞龙,栩栩如生,散发着磅礴的气息。而辛鸿轩则高踞在主位之上,整个人看起来再没有之前太渊微看到的那般行将就木的气息,反倒是气势如虹,举止之间气息奔涌。
下面分列了许多桌椅,太渊微因着他与辛鸿轩的关系以及他的修为,倒是单独分到了一桌。
自然,他是带着毛狐狸一起来的。
毛狐狸自然也是和他一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