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被打得口鼻流血,却仍旧跪着哭道:“夫人,是您啊,一切都是您做的,您承认了吧,奴婢后悔了,这真是作孽啊,老奴的孙子都病死了,是报应啊,报应啊。”
韩氏两眼发黑,原来,这段日子这小贱人如此安分,是决意在这婚礼上闹的。
但是,她岂能承认?一旦承认,那就是谋害性命。
“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阿离冷冷地道:“你也不用着急否认,李妈妈只是其中一个人证,还记得当年的那位车夫吗?还记得那个听你的命令拿着刀砍我的小厮吗?”
韩氏脸色陡白,当年送她去木屋的那位车夫和下手的小厮,已经被她各自给了一笔银子打发了去,不灭口是因为这两人是合谋,绝不可能说出来的,那可是有杀身之祸的。
但是,现在李妈妈已经供述,会不会车夫和小厮也被她一同寻到?
但是,人海茫茫,她去哪里找?而且,见她回来之后,足不出户,如何找啊?
就算找了,给再多的银子,也不可能使得他们招供啊,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她正兀自沉思着,却已经听得阿离走到梁智远的面前,“父亲,你是刺州的知府,也曾是乾州的知县,那一宗凶案发生在乾州,如今人在刺州,您审理是再合适不过的。”梁智远自为官以来,不曾遇到过这么大的危机,敬候与刺州大小官员都看着他,他若不办,徇私枉法,若办,办的是他的夫人,而且,宗卷一旦递上刑部,吏部那边会不会对他重新考核?这头上顶戴,是
否还能保住?
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敬候缓缓地发话了,“阿离,当年你与我敬候府阿青有婚约,虽还没过门,却也算是我侯府的媳妇,
老夫不力,但是,协同你父亲为你翻案还是可以做到的,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老夫相信,你父亲为官刚正不阿,绝不会徇私偏袒你的姨娘。”
侯爷这话,才是真真的一锤定音。
梁智远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严肃地对阿离道:“若真有人害你,本官自会秉公处理。”
他自称本官而不是为父,便见他是要秉公办理了。这也是骑虎难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没办法不家丑外扬了。只求侯爷到时候能在刑部那边为他美言几句,或降职,也不至于丢了官。
虽然在场的人都知道阿离五年前与人私奔,但是,梁若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是叫大家吃惊。
滴血认亲,也暂时搁置了下来。
梁智远真恨不得把梁若玉赶出去,与侯府的这门亲事,怕是要黄了。
菊儿听了梁若玉的话,微微吃惊,“二小姐,大小姐怎么可能与人私奔?她都与侯府苏三公子定亲了,只等着十六岁便过门。”
梁若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然后盯着阿离。
阿离面容淡定,“二妹,我私奔?”
梁若玉情知不妙,但是兀自争辩,“难道不是吗?你与人私奔,还被人骗了钱财,不敢回府,这件事情是母亲刻意瞒下了。”
韩氏叹息一声,“这件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阿离瞥了韩氏一眼,“不,你还是说清楚一点吧,五年前,我是私奔还是被你挟持到乾州府郊外的木屋里杀害?你砍了我三十多刀,再试图一把火烧死我,若不是夜王经过,救了我,再请安然老王爷为我医
治,我如今只怕已经是一缕孤魂了。”
这一番话,把夜王和安然老王爷都拉了进来,为她的话,增添了几分可信程度。
梁智远震住了,吃惊地看着阿离,又看看韩氏,他摸不准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话是假。
顿时,有种被蒙蔽被欺骗的羞辱涌上心头。
不管谁真谁假,今天他注定是要丢光这张脸了。韩氏失望地道:“阿离,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虽不是你亲生的母亲,但是多年对你一直视如己出,素日里各种用度不曾刻薄你,这砍你三十几刀,再放火烧你,这得是多狠毒的人才做得出来啊?你便是恨
毒了母亲,也不能这样诬陷啊。”
阿离盯着她,“是啊,你这张脸看起来如此温和,谁会想到竟会这般恶毒呢?”
“你说你被砍了三十多刀,那刀疤呢?”梁若玉逼问道,总不信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下面具。
更不信那苏青若看了她的脸,还会愿意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