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水,稳稳地端上来,是李妈妈端上来的。
她仿佛早就准备好了水,这梁智远一声令下,她很快就端了水上来。
韩氏恨得眼冒火光,她隐隐意识到什么,给梁若玉打了个眼色。
梁若玉心头咯噔一声,她竟然忘记菊儿今天来的目的,
方才情况危急,所以才叫侍女吩咐菊儿这样说。如今她不承认菊儿,如何还能叫菊儿指证梁若离与人私奔?
她看向阿离,阿离也正看着她,嘴角有一丝冷笑。
梁若玉心头警钟大作,这月娘登门,果真是她安排的,如此不花一丝力气就解决了她自己的危机。
五年不见,真狡猾了。
她略一沉吟,看来只能弃车保帅了,横竖滴血认亲之后,月娘这事是逃不了了。
她看着菊儿,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菊儿还是若仙?你若坦白承认,我便饶了你,你若还存心欺瞒,便休怪我不客气。”
菊儿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她身边站在的侍女瞧了瞧她,对梁若玉道:“二小姐,奴婢看她确实像是菊儿。”
菊儿听得侍女也这样说,终于是慢慢地低下头承认了,“二小姐,确实是瞒不过您,奴婢是菊儿。”
梁若玉冷冷地道:“你说你是菊儿,为什么却说自己是易素阁的若仙?”
在场的人本等着看滴血认亲,却没想这个女子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秦楼姑娘呢?明明是好人家的媳妇了。菊儿犹豫地看了阿离一眼,然后道:“我确实是菊儿,一个月前,大小姐找到了我,让我来一趟刺州,与我同行的,还有月娘,她也是大小姐找来的,其目的就是要让公子成不了亲。大小姐吩咐我,到了婚礼现场,就说出当年她……她被夫人害一事,奴婢深受夫人大恩,不想说出这件事情,而且,我在梁府做奴婢的时候,公子也曾多番帮我,因此,我反悔了,也不想让月娘伤害公子,所以,才会说自己是易
素阁的若仙。”梁若玉心头震了一下,“你是说,大小姐让你捏造事实?她要指认母亲当年害她?但是当年她是与人私奔的,你是她身边的侍女,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
阿离转头去问韩氏,“她是不是以前伺候我的菊儿?”
韩氏道:“她怎么会是菊儿?菊儿都嫁人了。”
阿离看着梁若玉,“你说呢?”
梁若玉道:“自然不是菊儿,菊儿在乾州的时候便打发出去嫁人了,是母亲亲自给的恩典,本来家生丫头只能嫁给府中小厮,但是念在菊儿当年伺候你多年,便特意给了恩典让她嫁出去的。”
阿离笑笑,眸光从两人脸上移开,落在远处的梁智远脸上,“父亲,你说呢?”
梁智远已经是难堪至极,本来开脱了这个女子之后,打发出去就是,但是,事情没想到还能牵扯到阿离身上去。
他知道韩氏和玉儿在撒谎,但是,这情有可原,若不是这样,今天这婚事是没办法再举行了。
但是,如果承认了阿离与此事有关,那么,侯府那边怕是不会再提亲。不过,就算帮着阿离,侯府是否会存了怀疑之心,仍旧不娶阿离?若是这样,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须臾,脑子里已经转了千百个念头,却仍旧不知道怎么取舍。
坐在他身旁的苏青,在这个时候捏着瓷杯,淡淡地道:“真是可笑,竟诬陷到本将的未婚妻身上去了。”
听了苏青的话,梁智远恼怒地道:“她不就是菊儿吗?夫人,你仔细看看,虽说过去了五年,变化也不算大,仔细能人出来啊。”
此言一出,韩氏和梁若玉都震惊了。
她们两人本是笃定梁智远不会承认菊儿的身份,因为一点承认,梁锦的亲事就得黄了。
他丢不起这脸啊!
但是,她们都不清楚梁智远这个人,前程对于他来说,重于一切。
众人都看着韩氏,梁智远的话当然比韩氏更有信服力的。
韩氏心底都快抓狂了,但是却不得不仔细端详着菊儿,然后狐疑地道:“看着还真有几分相似,你是菊儿?”
梁若玉在菊儿回答之前抢先道:“人是有几分相似,但是,菊儿是在乾州出嫁了,怎么会在刺州?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