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王庙的格局和大周的确实是一样的,但是这龙王却有些不一样,更像一个英姿勃发的战将,眉目也似慕容家的人。
慕容桀瞧着这龙王像,总觉得很是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刀老大带着他进了龙王庙的后院,果然有一所小房间,里面搭建了一张床,有一些生活用品,乱得很。
“你素日里就靠吃百姓上贡给龙王的贡品为生?”慕容桀问道。
“也不全是,初一十五贡品多一些,平日就少,但是初一十五的贡品也能吃上半个月,我出去做工,像今天那样送货也能赚点银子,总是可以维持生计的。”
慕容桀知道刀老大是不能没有吃的,在他看来,吃饭皇帝大,如今为了找子安,他竟然连吃都这么将就。
他有些感触,“你对子安很好,她若知道,会很感动的。”
刀老大说:“王妃出事,我去找她,是我的责任。”
责任,是子安去苗疆的时候,跟他说得最多的两个字。
他什么都不懂,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就是保护好王妃,这就是他的责任。
就是跑断了腿,他也得找。
慕容桀坐在屋中唯一的一张小板凳上,这还是刀老大自己做的。
刀老大道:“王爷,您的身份不能住在这里,出去找个客栈,我有银子。”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和你凑凑。”慕容桀这两天,睡过许多地方,山林,高岭,破庙,民居,但凡是个平坦的地方,困了就睡。
在失去她的日子里,他才觉得,那些蝇营狗苟一辈子求什么荣华富贵或者斗争一辈子夺什么军政大权,多可笑啊,最好的,便是自己身边的人。
如果让他找回子安,他这辈子再无所求。
“王爷,您要睡这里?”刀老大吃惊地看着他。
他可是王爷啊。
慕容桀瞧了他一眼,“怎么?嫌弃我吗?”
刀老大连忙说:“怎么敢嫌弃您?我只是怕屈就了您呢。”慕容桀看着他老实巴交的面孔,沉默了一下,道:“小刀,谢谢你不曾放弃。”
回到客栈,秦舟连下了两道道圣旨。
第一道,满世界找慕容桀,不管他在哪里,上天入地也要找他回来。
第二道,拿她的手谕,到附近的兵卫营,调动三千人马过来。
“皇上,若是这样,便会打草惊蛇。”
所谓打草惊蛇,是对丰州官员而言。
秦舟道:“朕就在这里,惊什么蛇都不要紧,若有毒蛇,总能揪他出来。”
柔瑶和阿景听得此言,便知道她要在这里耗上一阵子了。
且说慕容桀离开京城之后,本想去找太皇太后,但是他知道找太皇太后和找子安一样困难,便又想回苗疆。
这苗疆附近,他都几乎跑遍了。
附近的州县,也都跑过了几次,拿着子安的画像四处问,但是都没有相似的人。
这天,他来到北安县,这里属于秦国地界,但是,他还没到过这里。
依旧是拿着画像四处问,其实,他知道问也多余,因为,这两年,从没得到过一个好消息。
只是,这一次问了茶摊的老板,那老板端详了许久,却若有所思地道:“若说画像中的人倒是没见过的,倒是见过一个女婴,和这个画像里的女子眉目相似得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慕容桀已经在慢慢地卷画像了,听得茶摊老板的话,他一脚踏在板凳上,揪住老板的衣襟,激动得双眼突出,“女婴?多大?什么时候?在哪里?是谁带着这个女婴?带着她的人和画像里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
老板吓得浑身发抖,“爷,小人……小人不认识。只是那日他带了来喝茶,小人见那女婴好看,逗了几下,大约两岁左右吧,带着她的……是她的爹!”
两岁,两岁,吻合,吻合了。
但是,她爹?
“你确定是她爹?不是她叔叔或者是什么外人?”慕容桀脑子里顿时想过千百种可能,或许是救子安的人也不定。
甚至连子安为了报恩,以身相许都想过了,他不介意,只要她还活着,就什么都不介意。
慕容桀知道自己太过激动,吓着了他,马上放开且为他烫帖衣裳,“知道是哪里人吗?”
老板连忙弹跳开几步,与这个疯子保持距离,“这个听口音应该是北安本地人,至于具体,我还真不知道。”
北安本地人?那就好办,这北安不大,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