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起来,躺着!”温婆婆见她起来,连忙道。
子安拘谨地站着,紧张地问道:“您……您就是温意大夫,是吗?”
温婆婆笑了,“你眼力不怎么好,才认出来吗?”
子安激动得热泪盈眶啊,“我真是有眼无珠,真没想到,您竟然就是温意大夫。”
温意大夫走过来,扶着她躺好,“快躺着,你这爬了许久的山路,你自己不辛苦,你腹中的孩子也辛苦啊。”
子安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连点头感谢。
“好了,子安,我认识你,你大概也还记得我,只是许多年不见,对我来说,更是许多许多年不见。”温意笑道。
子安啊了一声,“您……您真是温意?”
“是我,我们共事过,其实我不记得你了,毕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是展颜提醒了我。”
温意很感慨,唏嘘地道。
子安这一次真的是泪盈于睫了,“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更没想到,是在这个地方。”
温意点头,“是啊,世事奇妙,妙不可言啊。但是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温意说话的语调很缓慢,和子安的激动相比,她显得很平静,就好像在她的人生当中,这些事情都是寻常不过的事情。
“你这一次让我来,是考验我吧?”子安忽然想到,如果她不来,大概中了同命蛊死掉了。
“说是考验,但是其实我知道你一定回来,你会记得你自己是大夫,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去治疗,你会不来吗?”温意很笃定地道。
子安其实很愧疚,因为,在吴燕祖出现之前,她确实都忘记自己是医生的身份了,只记得自己是王妃,面对许多敌人,她只能心狠手辣。温意别有深意地道:“所有自身的苦难,都是暂时的,我们行医的道路很长,那是我们终身的事业,以后面对事业上的困难,还有许多许多啊,若在这个时候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本分,你这一身医
术,便是白学了。”
子安深以为然,“是的,确实如此。”山中寒冷,温意大夫为子安盖好被子,然后端正神色,“你大概也很好奇,我为什么总是考验你,才愿意收你为弟子。”
银发婆婆见她面露担忧之色,微笑道:“不打紧,你既然来了苗疆,这里都是解蛊的高手,你会没事的。”
子安特别歉意地道:“我本来是治病的,没想到还要你们救我,不知道能否带我去拜见一下首领?”
旁边一个年轻男子扑哧一声笑了,用不太准确的大周话说:“这位就是我们的首领啊,她叫文婆婆。”
“文婆婆?”子安连忙拜见,“失敬,失敬,不是说您病了吗?”
文婆婆道:“年纪大了,总有点小毛病,我那干儿子也是太紧张了点。”
“哦,原来那位大好人是您的干儿子。”子安道,也真心敬佩那位药商,为了自己的干娘,能捐献这么大批药材,大周一向以仁孝治国,皇帝没能做到这两个字,倒是大周的百姓能做到。
“是的。”文婆婆点头道,一脸的欣慰。
子安问道:“文婆婆您也是懂得医术的?方才瞧您给我把脉,动作十分娴熟。”
旁边那位年轻人又笑了,“那当然,文婆婆是大夫,治病救人几十年了,享誉六国。”
子安笑笑,只道苗疆里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享誉六国?
文婆婆道:“你先休息一会儿,老身已经叫人煎药,能暂时遏制你体内的蛊虫,你放心,这些药和蛊虫都不会伤害到你的孩儿。”
“谢谢文婆婆。”子安感激地道,顿了一下,又说:“既然我是来治病的,不如,让我替婆婆您把脉?”
文婆婆摆摆手,笑道:“不需要,老身没什么事,你只管休息好就是。”
子安瞧着她的脸色,确实也不像是有病的人。
但是那位药商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让她来?还以价值这么大的药材作为交换。
文婆婆看出她心底的疑惑,也不回答,只是道:“你先休息好,回头喝了药,老身与你细说。”
子安确实晕得厉害,呼吸也不太畅顺,便听话睡了一下。
刀老大和吴燕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等她睡醒了,吴燕祖便道:“师父,好些了吗?药煎好了,可以喝药了。”
子安揉了揉眼睛,见文婆婆和那几位年轻人没在了,便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吴燕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