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对太皇太后的心理恐惧,已经影响了视力。
“老七都跟你说过了吗?温意那妮子,过两天会抵达京城。”
子安点头:“回太皇太后的话,王爷已经说过了。”
原话,正是这一句,过两天抵达,但是这都过去五天了。
“嗯,听说你要拜她为师。”太皇太后问道。
“是有这样的打算。”子安双手放在膝盖上,眼观鼻,鼻观心,心有些颤抖。
太皇太后又嗯了一声,“温意的医术高明,你多跟她学学,尤其,你们来自同一个乡下,沟通起来也比较方便。”
子安的心再颤抖了一下,“是!”
“你……”太皇太后见她还是这般拘谨,便不悦地道:“你知道哀家的意思吗?”
“呃……知道,知道。”
“那你说说,哀家说的是什么意思?”太皇太后盯着她。
子安老实地说:“您说,温意也是穿越人士。”
“哀家也是。”
“是……啊?”子安瞪大眼睛,虽然早料到,但是,她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叫子安好一顿震惊。
“你来到这里,也是哀家安排的。”
子安这下子彻底石化了,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位兀自散发着威严的人,声音颤抖,“您说什么?”
就是你害我在这里受尽封建朝代的苦?
“很奇怪吗?若不是哀家救你,你早就死了。”太皇太后哼了一声。
子安讪讪地笑了一声,“这个……这个,着实叫我意外。”更意外的是,您老人家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子安放下帘子,淡淡地道:“走吧。”
伶俐虽然看得正过瘾,却也免得被人看到王妃,毕竟,王妃也是从相府出来的女儿。
伶俐吩咐车把式,“走吧。”
子安出行没有什么排场,因此,竟无人知道坐在马车里的就是摄政王妃。
车把式吆喝了一声,挡道的人纷纷让开。
马车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夏婉儿的尖叫声及玲珑夫人的咒骂声,她如今已经没了相府宠妾的派头了,浑然一个粗鄙的市井妇人,母女两人的争持怕是越发的难看了,因为,还能听到围观百姓的哄笑声。
人群中,忽然有人看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方才的马车似乎是摄政王府的,里面坐着的人会不会是王妃呢?”
“是啊,我也认得,似乎是摄政王府的马车,莫非王妃刚才停在这里看了?那可真是解恨啊,听闻昔日这母女两人对王妃可差了,使劲欺负,沦落至今,也是她们的报应了。”
众人纷纷看过去,马车已经在拐角处转了,只能看到马车扬起的轻尘。
陈玲珑和夏婉儿也听到了热议纷纷,两人都停下了手,怔怔地看着街角。
陈玲珑站起来,寒着一张脸道:“你走吧,傍着你的太子享福去,别来找我。”
夏婉儿也站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发鬓,瞧着案板上的肉,吞了吞口水,贪婪地道:“我走可以,我知道银子你是还不起的,你得给我一块肉。”
那屠夫冷笑一声,“想吃肉,拿银子来。”
他一刀砍在一块骨头上,案上强烈颤抖了一下,几乎坍塌,夏婉儿吓得一个哆嗦,不甘心地瞪了陈玲珑一眼,“瞧你找的什么人?丢人不丢人?”
说完,仿佛是怕屠夫打她,急忙便跑了。
陈玲珑哼了一声,也伸手理了一下发鬓,回到屠夫的身边吆喝道:“走开走开,不买肉的都走开,别妨碍老娘做生意。”
屠夫恶狠狠地道:“净招惹那些是非之人,今晚回去你就知道!”
陈玲珑缩了一下脖子,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却是不敢言语。
远去的马车里,子安虽然看不到这最后的一幕,但是,她大概知道这母女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之前,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没能杀了这母女和废太子为原主报仇,但是,如今看她们活得如此狼狈,也总算解恨,这样苟且地活着,比死了更叫人痛快。
只是心疼霖霖,竟摊上这样的母亲,霖霖的痴傻,或许也是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