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如此歹毒,日后长大还得了?
熹微宫中。
无孔不入的恐惧,一点一点地渗进了皇帝的心底,这种恐惧,似乎是无法压制的,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的生命再慢慢地流失。
太皇太后是回来了,但是,他手上却没有一样可拿捏来威胁她,她看似答应救自己了,但是却是要授意夏子安来救,偏生,夏子安又在这个时候失踪。
他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控制,把他这个人间帝王的命捏得死死的,他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来。
“包……”
他烦躁至极,想叫人过来,喊了半声,却忽地想起那刁奴已经背叛他死了。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慕容桀怎逃得了?
慕容桀还在他的手中,他多少有筹码与老祖宗对峙。
“皇上!”路公公小步走进来,他伤势未痊愈,但是,在太皇太后开了药之后,竟好多了。
皇帝瞧着他,眸色渐渐沉了下去,殿中寂静,他的喘气声,越发不平。
“那刁奴,尸体何在?”
路公公心头一怵,“回皇上,已经……已经丢去乱葬岗了。”
事实上,他命人偷偷敛葬了,莫非,皇上知道了?
皇帝胸腔里发出一丝哮鸣声,便似乎有鲜血上涌,他熟悉这种感觉,又要吐血了,血里,还是会有那些细小的虫子。
孙芳儿,你害得朕好苦!
“你的伤,好了?”皇帝盯着他问道。
“回皇上,太皇太后给奴才开了一副药,又给了两颗丹药,如今好多了。”路公公回答说。
皇帝怔了一下,微微抬起的手,沉重无力地垂下,“她给你开药,却不给朕治疗。”老祖宗,你好残忍啊!
慕容桀虽被捆绑,且满身血污,却竟奇怪地丝毫不显得狼狈,甚至,那张血痕斑驳的脸越发的威严冷峻。
“小子,是谁叫你来的?”慕容桀问道。
七皇子笑了,“皇叔,我自己不能来么?”
“你?”慕容桀冷笑,“你倒是有这个本事的。”七皇子的匕首斜斜地落在他的脸上,冰冷的触感让慕容桀的眸色更冷,“皇叔,侄儿也是没办法了,你也知道,母妃死了,好不容易,以为靠了皇太后这个靠山,却不料老祖宗回宫便废了她,只好求助皇叔
了。”
他说着求助,但是匕首却开始慢慢地印入,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天真,若不是细看,绝不可能发现他眼底的冷毒。
慕容桀的心头是骇然的,虽然知道宜贵妃所养的这个儿子不简单,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冷狠的货。
“你要本王替你做什么?”慕容桀问道,无惧脖子已经开始渗出细碎的血珠子。
手臂,已经有几道他刻下的伤痕。
他听得慕容桀这样说,便抬了抬匕首,有些娇憨地问道:“如果我说了,皇叔会答应帮我吗?”
“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事。”
慕容桀从他眼底看出了嗜血两个字,他其实不需要再对自己动手,但是,他看到血眼底就有莫名的兴奋。
慕容桀心底暗暗道:此子不能留。
七皇子说:“那我说了,我要当太子,我知道父皇看不上我,皇叔也看不上我,可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你要活着,就只能听我的话。”
“嗯?你认为,我被困在这里,能帮你夺得太子之位?”慕容桀盯着他,见他仍旧是那一副无邪的样子。
“现在不可以,但是,我们可以去南国。”七皇子道。
慕容桀怪笑了两声,“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是啊,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他又侧头,红唇白齿一笑,“南国如今还不成气候,但是,过两年,过两年就能与父皇抗衡了。”
“小子,”慕容桀失笑,“若本王去了南国,你认为还会受你的摆布吗?”
“当然!”七皇子一脸认真地道:“你服下了毒药,这毒药,只有我有解药。”
慕容桀一怔,连忙运气,果然发现经脉有所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