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道:“你心底若有不高兴,尽管说就是,喝那么醉,伤了身子,谁心疼?”
“对不起!”慕容桀拉住她的手,想撑起来,但是随即无力地垂下脑袋,“晕得厉害。”
“躺着吧。”子安又用热毛巾给他擦手。
许是温暖,许是头晕,他很快又睡着了。
子安却睡不着,坐在床上,想着他或许能说一两句醉话,但是,他的嘴巴就是严实得厉害,除了呼噜,愣是一个字都没吐。
子安到三更天才眯了一下,后被强行圈入一个怀抱里,头顶是均匀的呼吸声,她悄然叹息,真是一头猪。
五更天她便起来了,因为今天要入宫请安。
小荪蹑手蹑脚地端水进来,见子安脸色不好,便压低声音问道“王妃一宿没睡吗?”
“睡了一会儿。”子安打了个哈欠,越发觉得没精神。
主要是,入宫请安让她实在打不起精神来。
小荪狐疑地道:“爷怎么就喝得那么醉呢?往日虽说爱喝两盅,却也是有分寸的。”
子安没回答,自顾自地漱口洗脸,换了衣裳,小荪便帮她梳头,她自己则上妆。
梳头她是没办法自己梳的,发髻繁复,她怎么都弄不来。
但是上妆等,她是可以自己做,自打穿越,但凡自己能做的活儿,都自己做,不等人伺候。
打扮完毕,子安瞧了瞧还在呼呼大睡的慕容桀,然后轻声对小荪道:“走吧。”
小荪和伶俐多半是跟着她入宫的,嬷嬷留在府中打点一天事宜。
出门的时候,子安特别交代了别去吵醒慕容桀,让他睡。
进了宫,来到延袭宫外,今日,一众打扮华贵的宫嫔命妇等在殿外。
上前逐一见过之后,子安便站在一旁,孙芳儿就在她身旁大约五米的距离,她双手笼在袖子里,一身雪白的缎裙,滚黄边交领除绣了繁复细小的花儿,倒也不至于显得特别素净。
她神色淡淡,子安问安的时候,她也只是微微点头颌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精致绝美得像瓷娃娃。
子安想起霖霖的事情,心里虽然着急,却也知道如今不是说话的好场合。
阿蛮还没来,至于皇后胡欢龄则姗姗来迟。
她的打扮中规中矩,一身黄色蜀锦暗云纹绣牡丹百褶裙,脖子上挂着一串殷红的血珊瑚,如一滴滴的鲜血串联在一起,说不出的光彩夺目。
众人上前行礼,她颌首微笑,端庄大气,丝毫看不出只是一个商贾之女。
片刻,便听得如容出来道:“诸位娘娘王妃夫人,皇太后有请。”
众人移步,正打算进去,便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子安回头看去,只见礼亲王和阿蛮正走进来。
阿蛮的神色有些无奈,礼亲王则显得雄赳赳的,一副战斗圣佛上身的样子。
子安忽然想起老七把那个婉慧送过去的事情,怎地?今天才爆发啊?
阿蛮见到子安,快步上前,一脸的埋怨,“你们家老七,做的好事啊。”
子安一脸愧疚,虽然心里不怎么愧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蛮压低声音道:“还不是那什么婉慧的事情?老七送过来,说是皇太后赏赐给他做生孩子用的,我一直把这人藏起来,不让他知道,这不,昨天知道了,气得一宿没睡,说今天要入宫来问个明白。”
子安顿时来了精神,“总算有点热闹看,不至于那么枯燥了。”
“你还想看热闹?”阿蛮横了她一眼,“回头你得帮着点。”
“我帮着?瞧你家那位的战斗力,可不需要我帮啊。”子安瞧了一眼礼亲王,他正在整理自己的仪容。
这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
“不是帮他,”阿蛮无奈地道:“帮里面的那位,好歹,人也是皇太后,且不说位分,辈分在那里摆着呢,怎好叫人家落不了台?弄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子安眉目生情,“我忽然发现,无论遇到多难扛的事情,你那口子一出马,准天下无敌。”
阿蛮苦笑,“他?算了吧,连自己的虱子都解决不了的人,你还盼着他能解决什么?”“说谁呢?”礼亲王整理好,便听到虱子两个字,敏感脆弱的玻璃心裂开,顿时便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