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挺直胸膛,大步走出去。
秦舟在背后淡淡地道:“太祖母,走好一些,莫扑了!”
秦老太太勾唇冷笑,眼底的怒气逐渐腾起,猛地转身,“你真以为,在大牢里要你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老身是在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
“机会?”秦舟哈哈大笑,“诬陷我杀了王皇后,我顶罪,入罪,之后呢?我能安然无恙吗?”
“至少,像你说的,北漠律法规定,功过相抵,你终究还能活着。”“苟且偷生,我还不如奋力一搏!”秦舟瞬间止住笑意,盯着她,“事实上,我也给过你机会,在大牢里,你最后一次来探望我,我跟你说,我敬重你,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耍心机,你可知道?
看着你在那里惺惺作态地演戏,我多恶心?”
她是痛心,但是,此刻却不愿意承认这点。
秦老太太垂下眸子,“好,都不要打口水仗了,老身等着看你秦舟是否能回来继续位极人臣。”
说完,冷冷而去。
秦舟冷着脸,看着她的背影,看着侍卫跟在她的身后,如此的威风凛凛,完全没了当日对着她那种慈祥的态度。
她竟从没看清楚过这位太祖母。她扶着椅子的扶手,慢慢地坐下来,全身的力气都像是在一瞬间被卸去,方才对峙的冷漠与坚硬,都是装出来的,她可以在站前冲锋陷阵,手下不留半点情,却没办法,和自己的亲人打仗,那才是最残忍
的仗。
她强忍住心底的难受,但是忍不住全身地颤抖。
慕容桀慢慢地走出来,坐在了方才秦老太太做的椅子上。
他也没看秦舟,只是像在沉思。
倒是秦舟说:“王爷不必担心,本将没事。”
慕容桀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秦舟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便知道他不是来安慰她的,不由得没好气地道:“没说话。”
“嗯!”慕容桀继续低头,兀自沉思中。
秦舟站起来,“王爷慢坐,本将回去休息了。”
慕容桀又抬起头,“心里舒坦不?”
秦舟看着他,“王爷以为呢?”
“不知道!”慕容桀摇摇头,薄唇上挽着一抹讽刺的笑,“本王又没经历过这些,怎么会知道?”
秦舟冷冷地道:“王爷骗谁?你母亲不是也害过你吗?这种滋味,王爷最清楚不过的。”
慕容桀有些怔愣,“谁跟你说她是本王的母亲?”
“不是?”秦舟眯起眼睛,令贵太妃不是他的生母吗?
慕容桀慢吞吞地道:“从她存了半点害本王的心思,她就不是本王的母亲。”
秦舟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王爷安慰人的话,都是这么别出心裁吗?”
“谁安慰你呢?不过是说事实,她害了你,你还把她当亲人,伤心的是谁?吃亏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人非草木……”
“简直放屁!”慕容桀起身,冷冷地道:“对害你的人还要讲什么情?你若想,就强迫自己不要想,你若念,就强迫自己不要念,真要念想,也得把那些人拨入你仇人选项里。”
说完,他也走了。
留下秦舟怔怔地站在原地,咀嚼着他的话。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是,背后的无奈,怕是要经历过才知道的,他若真能这么痛快放下,又怎么当初没反击?
大概,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不过,他倒是很成功。骗自己骗得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