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告退!”侍卫转身出去。
洛亲王看向坐在一旁的一名中年白面书生,“先生,你说安然此番来意为何?”
他便是洛亲王府的幕僚,天机子。
天机子微微一笑,“王爷,怕是与皇上有关。”
“皇上?你是说皇兄还是说楚月那逆贼?”
“自然不是康平帝。”
洛亲王拱手,“愿闻其详。”天机子道:“安公主在这一次变乱中,虽说没有直接参与,但是,可以看出她是乐于看到康平帝登基的,也就是说,公主怕是知道了皇上还没死的消息,也知道皇上来信王爷,向王爷求助,公主是来阻止您
的。”
“糊涂。”洛亲王脸色微愠,“她身为皇家的公主,受皇上大恩,竟偏帮逆贼?且她又凭什么来阻止本王?莫非以为本王会听她的话么?”“王爷莫急,”天机子端起茶,慢慢地饮了一口,继续道:“安公主做事周全,为人也很有远见,她支持康平帝,怕是经过深思熟虑,想必,皇上也有让安公主不满的地方,否则,以她的能力,虽说未必能阻
止秦舟和康平帝,却能争持一下。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
洛亲王点头,“嗯,先生继续说下去。”“安公主支持康平帝,无非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看不惯皇上对灾民所作的一切。第二个,便是因为皇上的主战国策。安公主这些年一直都努力把自己排斥在皇家之外,不享受公主待遇,像一个寻常百姓
地活着,她大概预见了皇上若继续这样下去,必会引致民反,而安公主这些年,积极敛财,可这些财,她都用在了百姓的身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王爷明白吗?”洛亲王挥手,怒道:“她这是无聊之举,大概是博个名声吧!皇兄登基至今,虽说称不上一个贤君,但是,至少对百姓也算不错,至于外间传的那些什么火烧狼尾巴山,杀害灾民,也不过是大周人传出来的
,那大周慕容桀其心可诛,秦舟和楚月更是狼子野心,他们说的话,本王一概不信。”
天机子微微叹息,“王爷,大周人在我北漠,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此事或许未必尽然如外间所言,但是,皇上大概是真的错待了灾民。”“本王不信,”洛亲王摇头,一脸不悦,“先生今天所言,颠三倒四,浑然没了往日的冷静睿智,看来,也是受了流言影响,京都离南郡几百里之遥,流言传到这里,已经扭曲了原来的事实,且皇兄在信中言明,他已经全力救灾,本王信他,他一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秦老太太回府之后,就一直关注着刑部那边的消息,她十分笃定,秦舟为了让她免罪,会用自尽的方法了结一切。
毕竟,现在秦舟所认为,天下太平了。
这个丫头,这些年都是这样为秦家牺牲的,最后牺牲掉性命,也算是她为秦家做的最后一点事。
但是,连续等了两天,都还没消息传来。
她不由得有些着急,因为,后天就得开审了,开审的时候,如果秦舟看到她没有依言去顶罪,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她会不会改变初衷?
只是她虽然着急,面上却没有表露半点。
“母亲,您真的确定舟儿会自尽?”秦老将军却是坐不定了,显得特别的忐忑不安。
“不必担心,她一向孝顺。”秦老太太沉住一口气,不悦地看了儿子一眼,“倒是你,之前不该在她面前说这么多的,你说的那些什么为家族牺牲,会让她对家族起了怠慢不敬之心。”
秦老将军理直气壮地道:“这是秦家人的宿命,她应该要明白,且也应该昂然接受,即便换做儿子,儿子也会毫不犹豫地为家族牺牲。”“那是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加诸在任何人的身上,舟儿比你当年要出息多了,她甚至比我们秦家任何一位先祖都要出息,之所以还能控制她,是老身自小教导有方,若是换做其他人,有这么高的功勋,怕是
早反了。”
秦老将军叹息,“若是她生为男儿身,这北漠,便是我秦家……不,不对,”他陡然正色起来,“母亲,即便她不是男儿身,可她手里握住兵权,若她反,这帝位不就是我们秦家的吗?”
秦老太太陡然变脸,劈头劈脑地痛骂道:“胡说八道什么?我秦家列代宗良,绝不干那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以后休要再提。”
秦老将军一向敬畏老太太,见她动怒,心里怵了一下,但是却忍不住道:“那边再亲,到底也只是外孙,可我是您的亲儿子,您就不能为儿子为秦家着想吗?”“你……”秦老太太气得发怔,“你糊涂,糊涂啊,你以为这天下是一块肥肉,谁有能力抢就可以抢了?这江山如今还是姓楚的,若最终落在秦家的手中,我们秦家列祖列宗都要背上逆贼的骂名,你是不是想
当皇帝想疯了?连祖宗都不要了?”
秦老将军被她痛斥一顿,也不敢再说了,只是,心里到底存了这样的心思,怎肯轻易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