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回头还得挑夏子安的错,也能挽回点面子。
想到这里,她深呼吸一口,淡淡地道:“既然王爷代你们求情,这一次便算了。”
说完,她看着礼亲王,“王爷便先去吧。”
礼亲王本还想论一场,但是想着确实有要紧事找皇上,也就不耽误了,反正以后机会多。
但是,临了却还说了一句,“皇太后身后的宫女,若按照正常站位,该是一边两个,如今一边三个一边两个,显得特别突兀,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本王心里才会这么不舒服。”
说完,还坚持让站在殿外的华容进去站到左边去,如此,便是一边三个,十分妥当,这才罢休。
看到礼亲王这般小事都挑得出错处来,倒是叫皇太后不敢再为难礼亲王妃。
她的眸光,也终于缓缓地落在了子安的脸上。
子安纵然是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她那冷冽尖锐的眸光,好,终于是轮到自己了。“摄政王妃,你今日初初见哀家,本是该向哀家行三跪九叩之礼,即便你不懂事,你身边便没人提醒你?公主是与你一同进来的,公主肯定提点了你,只是你并没有跟哀家行大礼,且孙太后大去不久,阖宫
嫔妃都穿着素淡,唯独你便着缎红正装,是为不孝,理当受罚。”
子安微微一笑,她也是做过功课的。“回皇太后的话,妾身入宫之前,也得身边杨嬷嬷提醒,需行跪拜之礼,是以,方才妾身已经和诸位娘娘一样,行了跪拜之礼,至于三跪九叩,因只是寻常问安,妾身也非新嫁娘,若行三跪九叩,未免繁琐
失去了婆媳亲厚,且妾身嫁入皇家之时,也按照祖宗定下来的礼制,向皇太后行过大礼。”
这话便是说,老子成亲的时候,已经跟那位正统的皇太后行过三跪九叩的正礼了,至于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路子,还妄求她三跪九叩正礼?咱都省省好吗?
礼亲王妃不服了,道:“皇太后,若是臣妾们便罢了,瑾太妃身子不好,叫她走半个时辰,不是遭罪吗?这入宫请安,怎地就变成收买人命了?再说,延袭宫的马车在外面横冲直撞,本就是延袭宫奴才的不
对,怎还能怪罪到瑾太妃和臣妾们的头上来?”
皇太后怒道:“你说你们入宫请安,可你们进来可曾下跪请安了?进来便是一顿解释,莫不是心虚,解释什么啊?”
礼亲王妃是那种你看不惯我,好,你出来走两圈,咱打一场的人,实在不是打嘴炮的高手,听她这样说,一时辩解不得,脸色涨成猪肝色,只懂得瞪眼。
“礼亲王到!”
似乎总是这样,但凡有解决不了的困局,这位爷就会从天而降。
实在是,礼亲王定律。
因亲王是不需要入宫请安,这是规范命妇的,至于亲王自然也可入宫请安,只是没有规定。
今日礼亲王是刚好有事入宫找皇上,送了瑾太妃来,他本不想进来,但是,他若不进来,心里头不舒服,因为,规矩是这样,都来到了,那位的名分又是皇太后,怎也得进来请安的。
但是,来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些对话,他顿时火冒三丈,却也谨守礼仪,叫人传了话才进来。进得殿中,他也规规矩矩地问安,然后才站起来道:“皇太后,方才本王在外面便听到喧闹声,瑾太妃今日受了冲撞,惊吓中不忘进来请安,身为皇太后,您要做的,首先是问候她以示体恤之心,其次听她
们的解释再追究延袭宫里办差冲撞的人,可您不分青红皂白,便论她们一个不尊不敬的罪名,本王看来,倒是针对人了。”
皇太后挑了挑眉,冷然地道:“听闻礼亲王一向是懂得礼数,样样周到,怎地今日进得殿中便挑剔哀家,这莫非也是仁孝之道?”
“那皇太后倒是论一下,本王哪里做得不妥当?哪里失了礼数?”礼亲王理直气壮地道。
皇太后一时语塞,方才他进殿,叩请问安,确实是没失礼数。
她淡淡地道:“你若懂得礼数,便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了哀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