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该忠君还是该爱民?子安见她有所动容,继续道:“若你无能为力,我今日不会来找你,但是,放眼北漠,能和皇帝对抗的,唯有你,所以,秦舟,今天不是我夏子安来找你,是灾区所有灾民,是北漠的百姓来找你,来求你,
求你为他们做主。”
秦舟猛地抬头,竟被子安眼底的光芒镇住。但是,她还不至于丧失理智,她沉吟片刻,道:“你是大夫,你说的使命是治病救人,可你还有一个身份,你是摄政王妃,慕容桀是你夫婿,就算你没有野心,没有对北漠意图不轨,可慕容桀呢?他未必像
你这样想,他堂堂大周摄政王,被骗来此竟不发难也不离去,如此委曲求全,也是为了我北漠的百姓?本将不信。”
子安长长地叹息一声,草,秦舟这块顽头,真是又臭又硬。
她需要一根烟,才能忍住想发狂地冲动。“我大周为什么要跟你们北漠打仗?因为你们犯境,你们狼子野心,想吞噬我大周江山,没有这个前提,你觉得大周需要对北漠动兵吗?但凡有一丝不用开战的希望,老七都不愿意放过,你是武将,岂会不
明白老七心里想什么?战场的残酷,不需要我说你都明白,我不妨告诉你,老七正在联系北漠的主和派,希望形成一股势力威逼皇帝退兵,赈灾,治国,真正为北漠百姓谋福祉。”
秦舟冷笑一声,“就凭他一个大周的摄政王,便想联系我北漠的主和派?就算联系又如何?就算有这一股势力又如何?没有兵马,逼得皇上……”
她猛地抬头盯着子安,“所以,你今天来找本将,是想本将相助你们?”
“没错!”子安沉凝点头。
“可笑!”秦舟拍案而起,齿冷一笑,“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只可惜,本将不会受你们利用。”
“我有治愈瘟疫的方子!”子安轻声说。
“……”草!
秦舟冷漠地道:“你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你自己知道,本将也不欲点破,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只是有一句话,本将得放在前头,有本将在,你任何的阴谋都不会得逞,还有,如果你今天来找本将
,只是为了嚼舌根子,那大可不必。”子安瞧着她,轻轻地摇头,“嚼舌根?行,就当我嚼舌根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再嚼多一件事情给你听,曹集把所有灾民都安置在安城,但是,不会有粮食,不会有大夫,不会有药物,安城是一片废墟,压根无法容纳这么多人,这些人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了了,这个世界,比罪恶更为残暴的,是冷漠,是视而不见,你这个北漠百姓心中的英雄,便尽管相信你们的皇帝,相信他会放弃进攻大周,护住灾
区百姓。”
秦舟的心里,翻起了惊天巨浪,但是脸上依旧不形于色。
夏子安所说的话,她其实心里有那么片刻闪过,可她不敢深思,因为,这实在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但是,纵观种种,这个猜测却是最贴近事实的。
因为,在这个时候,增加赋税,让百姓提前收成,刮尽一寸百姓可刮的油水,这些粮食,这些银子,最终的开支去向是哪里?
如今筹措的粮食,都运往了边疆,那么,安城安置的那些灾民,吃什么?
她脸色终于几度变幻,最终,一拍桌子,厉喝一声,“阿景!”
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快推门进来,拱手站立,“将军!”
“马上去查一下户部有没有往安城运送粮食和药物,看看皇上安排了什么大夫去安城。”秦舟下令道。
“是!”阿景领命,退了出去。
秦舟盯着子安,声音冰冷地道:“本将姑且信你一次,命人去调查,如果发现你骗本将,就算你有……”她瞟了一眼子安手臂上的刀疤索,“那神索在手,也出不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子安道:“你尽管去调查,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我只怕你不调查,只是,我也要问你一句,如果你调查所知,我所言一切属实,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