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说:“这个方子的药,可不便宜啊,寻常人家,一家人都服用几天的话,怕是负担不起的,而且,这方子里的生地和当归,我国产量很少,只能是从大周购买。”
镇国王爷眸光一寒,没错,这就是她的目的。
这药方若是下去,朝廷必须要调整药材的价格,再从大周大量购买药材回来,这边损耗了一笔银子,国库本来就空虚,要赈灾,要重新筹措军粮,还要用以购买药材,压根负担不起。
但是,这方子若公告了下去,百姓肯定会把它当做救命良方,这药材无法购买,百姓就一定会暴动。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笑,好一个歹毒的妇人。
祁王那傻子,竟会相信他们是真心来帮助北漠的。
想到秦舟马上要回来,他得先要跟秦家那边通通气,让秦家老将军知道夏子安的毒计。
他出宫之后,便立刻去了秦家。
秦家的老爷子,是秦舟的祖父。
秦舟的父亲已经战死沙场,被追封为烈大将军。
秦家的老爷子也曾是名将,为北漠立下赫赫战功。
秦家的战绩,是一代延续一代的,几乎每一代都会出一个名将。
因此,秦家在北漠的地位,无法撼动。
如今秦舟手握重兵,虽不是皇爵,在北漠的地位,却直逼他这个镇国王爷。
幸好的一点是秦家世代忠良,对皇家的命令,是从不违抗,不骄矜自大,皇上用着也放心。
秦家老爷子见镇国王爷亲自来访,便知道是有要紧事。
这秦家老爷子,也曾是主战派的领军人物,只是随着年纪渐长,不再过问国中之事。
秦老爷子这些年身子不好,加上三房那边被困在疫区中,他日夜思虑,导致病情加重。
但是,依旧带着病,见了镇国王爷。
“老将军,身子可好些了?”镇国王爷见到他,也不等他见礼,便首先问候了。
秦家老爷子拱手,“王爷有心,老臣这是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好不了,王爷请坐。”
他招下人进来奉茶,自己也披着一件衣裳坐下来,咳嗽一声,问道:“王爷有什么要紧事吗?”镇国王爷取出方子,递给秦老爷子,说了子安的“歹毒”心机。
子安听到他这样说,略放了心,“好,我现在去写方子,你想办法把方子送下山去,最好不要你自己去,有飞鸽传书的话,用飞鸽传书吧。”
子安知道镇国王爷来的时候,留下了一笼鸽子,用以迅速禀报消息的。
“好,下官知道了。”苏沐回答说,但是,他心里却说,万万不能通知安公主,安公主如今是深信了他们的。
苏沐的心情很复杂。
因为,在这之前,他其实很敬重摄政王妃。
他还曾经以为,大周和北漠,会有可能和平共处的,因为他看见了摄政王夫妇的的态度。
想到这里,他忽然很生气,生气自己被蒙蔽了。
他决定亲自下山,去找镇国王爷。
他立马去找子安拿方子,拿到方子之后,便下山了。
去到镇国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早上了。
镇国王爷还没起床,他在廊前等着。
等了约莫一刻钟,镇国王爷便传了他进去。
镇国王爷刚洗漱完毕,还在梳头,但是见苏沐一大早就来了,知道是要紧事,便让他进来。
“下官参见王爷!”苏沐上前行礼。
“免礼,有什么事?”镇国王爷看着铜镜,眼角余光扫过苏沐的脸。
“回王爷,昨天下官回去之后,摄政王妃跟臣说,这疫症叫鼠疫,会大幅蔓延,甚至会蔓延到其他国家,且她让下官通知安公主,让安公主把药方放出去。”
“药方?”镇国王爷眼睛一亮,“她有药方了?”
“这药方不能治愈瘟疫,说是增强什么抵抗力之类的,喝了之后,也不是说不会染病,就是减少染病的可能性。”
镇国王爷一阵失望,命人停止梳头,转头看着苏沐,“什么方子?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在这里,除了方子之外,还有一封给安公主的信。”苏沐把方子从袖袋里取出来,呈上去给镇国王爷。
镇国王爷打开方子看了一下,看不懂。
然后,他把信递给奴才,“念!”
奴才接过来,打开便念了,“安公主,情况紧急,请务必让皇上把这方子公告天下,这方子虽不能治愈疫症,却能减少疫症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