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临行前,贵太妃给他喝的酒,当时她说,本是为慕容桀准备的,却先给了他。
他怒极狂笑,“母妃,你到底放了多少人在本王身边?本王一举一动,你了如指掌。”
她定是识穿了他要对她下毒,所以,才会反制一把。
“王爷,有您的飞鸽传书!”侍卫进来,手里拿着一根小竹筒。
“呈上来!”南怀王咬牙切齿,这个时候的飞鸽传书,只有她了。
侍卫从小竹筒里勾出纸条,递给南怀王。
他看完之后,一把丢入炭炉中,瞬间燃起青烟。
谋臣商丘问道:“王爷,是贵太妃吗?”
“是她!”南怀王脸色阴沉,“本王中了毒,是孙芳儿研制的毒药,只有孙芳儿有解药,因此,她要杀了孙芳儿。”
“看来,贵太妃早就知道您的心思了。”商丘沉吟道。
“她知道,所以她下的是慢性毒药,一个月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本王会肠穿肚烂而死。”
“她没直接下杀手,证明还要利用王爷!”
“没错,她要本王在原地待命,等待她的指令。”南怀王站起来,走到窗边,背手而立,面容阴晴不定。
“王爷,那您还是选择跟贵太妃冰释前嫌吧,想必,贵太妃那边也会当没事发生一样,毕竟,各取所需。”商丘建议。
南怀王语气森寒,“商丘,你仔细想想,她要杀孙芳儿,意味着什么?”
商丘想了一下,忽然抽了一口冷气,“她杀了孙芳儿,证明她不是母蛊。”
“她不是母蛊,那谁是?”南怀王陡然回头,眸光阴狠。
商丘看着南怀王,艰难地道:“王爷,我们一直都被贵太妃戏弄了。”“之前,孙芳儿便说本王是母蛊,后来本王调查加上刺探母妃,最后认定母妃才是母蛊,我们是被她误导了。”
子安看着包公公一个劲地磕头,而皇帝神色未动,她便道:“是我曾私下吩咐包公公和路公公,说皇上的病情如今不宜劳心,让他们多帮衬着。”
包公公怔了一下,抬头看着子安。
皇帝瞧了一眼,心中有数,便对子安道:“王妃,你先在屏风后给老太君看看伤口,要紧的话马上给她用药。”
“是!”子安上前搀扶老太君,老太君站起来,躬身,“有劳王妃了。”
子安心底发笑,这老狐狸,往日哪里有过这般的客气,对她多半是大呼小叫。
“客气了!”
老太君的伤口确实是发红起脓了,她的伤口是子安亲自处理的,不可能会发红起脓,除非是自己做了手脚。
子安心底感动,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一把年纪了,也不注意着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办法?老身总不能让人伺候沐浴的,年纪大了,粗手粗脚的,难免就沾了生水。”若不是伤口真的发炎,这一遭,她便算是专门入宫见皇帝说那一番话的,皇帝对她虽没有戒心,可这样做太过着迹
,刻意,反倒不好。
“您等一下,我出去拿药箱,得重新清洗伤口,不然发炎严重的话,整条胳膊就废掉了。”子安蹙眉道。
皇帝在外面听得情况这么严重,便着人去请御医过来看看。
这殿中是有御医在外候着的,请御医也不麻烦,出去传一声便到。
御医见到老太君的伤势,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老太君这伤口得小心处理,可别再发炎了。”
老太君道:“不妨,不妨,老身这辈子受的伤还少么?这身上光刀伤剑伤箭伤便不下数十处,这点不碍事的。”
皇帝在外面听到这句话,心中感慨又愠怒,后宫纷争也好,夺嫡之战也好,都不该把这位老太君拉下水的。
他重新咀嚼了一下老太君方才说的话,在御医和子安为老太君处理伤口期间,传召了路公公进来。
他下旨,严查此事,宫中所有禁军,配合夜王的肃清行动,会敢抗旨,斩!
这道旨意下去,便等同信了子安一半。
子安瞧了老太君一眼,老太君也瞧着她,眸色若明火,子安无言感激。
处理好伤口,老太君拍着子安的手,“不用担心,老身没事,你只管在这里伺候好皇上,老身等着皇上病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