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担心地看了慕容桀一眼,但是慕容桀却没有给看他,仿佛丝毫不知道旨意的内容有变。
梁树林是东宫的统领,自然不能列席早朝,但是,他也借故到了殿前巡逻,只等着旨意颁发。
梁太傅昨天便知道皇太后要把梁树林钦点为驸马,心里头是有些期待的,昨晚也故意跟梁树林示好,梁树林的态度很好,这让太傅很满意。
萧侯爷自然也知道今日早朝会颁发壮壮与梁树林的婚事旨意,他今日本想借病不早朝,但是,一宿没睡好,最后决定还是来了。
既然选择了,就要承受一切的后果。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喜欢大长公主,那样秀外慧中又睿智聪敏的女子,若能嫁给萧枭,确实是萧家的幸事。
天意弄人,他们即便殉情,也走不到一块去。
这才是最残酷的。
他是愧对萧枭的,这些年,萧枭建功立业,稳固萧家的地位,萧家在他的战功下威风赫赫,但是,付出这一切的人,却什么都落不到。
“皇太后到,贵太妃到,摄政王到!”殿前司礼太监高声喊道。
早朝的钟鼓响起,一声声,震彻京城。
百官跪下,三呼太后千岁。
至于摄政王虽暂代皇帝之职,百官上朝的时候也不需要跪拜,只是躬身行礼。
礼毕,慕容桀坐在龙椅之上,眸光环视众人,他不笑的时候,是十分的严肃冷峻的,眸光也特别的锐利,所以基本无人敢直接触碰他的视线。
“今日早朝议政之前,皇太后有旨意要颁布,诸位便先把打算上禀的事情先搁下,听皇太后的旨意。”
皇太后看着文武百官,神色威仪,“想必大家都知道,公主已经过了适婚年龄,婚事得抓紧了,因此,她如今虽然带病,哀家觉得,也该为她找个驸马,以夫运帮扶,或许公主可以渡过这一劫。”
有大臣安慰:“太后放宽心,公主自会吉人天相。”
“是的,有诸位大人的祝愿,她会好起来的。”皇太后道。
她压了一下手,想让孙公公入殿宣旨,但是慕容桀却抢先一步道:“这份旨意,便让司礼监宣读吧!”
皇太后点头,“也对,这里是大殿,便让司礼监宣吧。”
司礼监李公公拿着旨意进来,当众宣读,“惠帝有女,镇国大长公主慕容壮壮,秀外慧中,温良敦厚、品貌出众,老身闻得……”
李公公宣读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回头瞧了皇太后一眼,神情有些犹豫。
皇太后不悦地道:“快宣!”
李公公应声,“是!”
他继续接着宣读,“老身兹闻萧侯爷嫡出长孙暨皇帝亲封大周大将军萧枭武艺超凡,文武双全,与公主更是青梅竹马,老身与摄政王躬闻之甚悦,特封为驸马,大婚礼仪,交由礼部和内府着办!”
这份旨意在宣读到大将军萧枭的时候,太后便知道出了问题,但是,她不能阻止李公公宣读下去。
现场疑惑之色顿起,因为在宣读之前,大家都知道,驸马的人选是梁树林。
尤其贵太妃,她马上就看向皇太后,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不是梁树林吗?”
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却也解释不得,只看着萧侯爷道:“侯爷还不接旨?”
萧侯爷迟疑了半响,脸色灰白地走出来跪下,“老臣接旨,老臣叩谢皇恩。”
梁太傅眸色冰冷,心底也冷笑了一声,且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梁树林在殿外也听到了宣读,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是萧枭?可昨天太后不是说了他才是驸马人选吗?
怎么就过了一个晚上,什么都变了?
老献王出列,“太后,萧枭已经有发妻,如何能娶公主?”
“皇叔,”慕容桀道:“韩清秋已经死了。”
“死了,她便是萧枭的正室夫人,牌位上她都得先于公主,这于尊卑不合。”老献王道。
壮壮是老献王的堂妹,作为皇家的人,自然不愿意尊贵的镇国公主死后还得屈居于其他女子之下,尊称其他女子一声姐姐。
慕容桀笑道:“皇叔不必担心,韩清秋早被萧枭休了。”
他看向萧侯爷,“是吗?侯爷?”
萧侯爷捧着旨意的手有些发抖,“是的,萧枭已经休了韩清秋,他们早不是夫妻,只是他为了不被皇太后降罪,一直不公开此事。”
“这就怪事了,萧枭为什么要休妻啊?那休书何在?”老献王问道。
慕容桀这才让孙公公进来,取出休书,递给老献王,“在成亲当晚,萧枭便已经休了韩清秋,萧枭并非有心抗旨不遵,而是在大婚当夜,听到韩清秋与丫头说起公主近身瑶芷一案,萧枭隐约听到韩清秋说她杀了瑶芷,萧枭不愿意与一个杀人凶手同枕,却又苦于没有证据指证韩清秋,他后来出征,拜托本王代为调查瑶芷被杀一案,本王当时年幼,没放在心上,直到这几个月,本王才命人重查,且带着证据前去问韩清秋,韩清秋知道自己的罪行迟早暴露,一时惊恐惶惶,最后畏罪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