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威胁

慕容桀来到清宁阁,丝竹姑姑办丧事的白灯笼竟然还没撤下,院子里一片飘白,那只曾升得高高的巨大的纸鹤,还悬在树顶上,纸鹤上写着驾鹤西去。

熟悉的刺痛感涌上心头,他的眼底几乎是盛满了恨意。

稍一停留,他便大步进去了,神色恢复如常。

贵太妃在寝室,阿福领着他到外面,掀开帘子,福身道:“贵太妃,王爷来了。”

里面传出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阿福出来,躬身道:“王爷请。”

慕容桀掀开珠帘,慢慢地走了进去。

她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垂下的头发有些染了白霜,不施脂粉的脸苍老了许多。

见他进来,她让侍女扶着她坐起来,然后扬手让侍女退出去。

慕容桀站着,连眉头都没抬,只是语气淡漠地问:“贵太妃请本王来有事吗?”

贵太妃悲凉一笑,“你恨母妃,对吗?连一声母妃都不愿意叫了。”

慕容桀想起子安称呼夏丞相,她从不称呼父亲或者爹,看来,有时候对着某些人,你是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的。

“有事说事。”慕容桀峻冷的脸已然有些不耐。

“对生养你的人,你都可以这样冷漠,你又会对夏子安有多好?”贵太妃收起方才的悲凉,冷冷地道。

“这显然和你没有关系。”

贵太妃再坐起来一些,眼底有破碎的冰冷,“是没有关系,放心,哀家也不是求你来看哀家,也从没指望过哀家躺在这病床上,你会探望一下。今日叫你来,是因为你还是大周的摄政王,你弟弟要回京,需要你的同意,如今哀家病了,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哀家要你下旨,准许你弟弟回京侍疾。”

慕容桀淡淡地笑了,“贵太妃身边不缺乏伺候的人。”

“那一样吗?哀家需要自己的儿子在身边,这满府的丫头下人,哪一个与哀家一条心?”贵太妃厉声道。

“贵太妃中气十足,可见病得不严重,还没到要南怀王回京侍疾的程度。”

贵太妃气得连续咳嗽了几声,咳完之后喘着气,扶着床沿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走到慕容桀的面前。

她努力地挺直后背,抬起头,纵然病中,却仍然有凌人的气势,“哀家只问你一句,这道旨意,你是下还是不下?”

慕容桀连想都不想,“不可能!”

贵太妃退后一步,盯着他,眸子狠毒,“好,既然如此,夏子安也回不来了。”

慕容桀扬起阴鸷的眸子,“是你命人抓走了她?”

贵太妃冷笑一声,“一个来历不明,不知羞耻的女子,你都看得比自己的母亲重要,可见先祖着重的孝义,并未遗传到你身上。”

慕容桀面容寒冷,语气更冰冷,“是不是你抓走了她?”

贵太妃扬手,让侍女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她努力地挺直腰,微微扬起下巴,眸光尖锐,“一人换一人,哀家把夏子安交还给你,而你,下旨让你弟弟回来。”

慕容桀声音夹着风暴,“本王说过不可能。”

“那么夏子安就必须死。”贵太妃恨毒地道。

慕容桀逼近一步,眼底闪动着危险嗜血的光芒,“夏子安有什么不测,南怀王会为她垫尸底!”

“你敢?”贵太妃厉喝一声,拍案而起,方才的病气顿时消散,面容铁青。

慕容桀冷冷一笑,依旧盯着她,“你试试!”

贵太妃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了他一巴掌,浑身发抖地道:“那是你的亲弟弟啊,逆子,哀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忤逆的儿子?哀家还不如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了。”

慕容桀眼底一冷,嘴唇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不会,本王出生那年,你被封为贵妃,你舍不得。”

“滚!”贵太妃像疯了一样,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便砸过去。

慕容桀一手接过,伸出手,忽地一松,杯子落在地上,碎裂成片,他一字一句地道:“本王跟你保证,子安有什么事,南怀王的脑袋就跟这杯子一样!”

说完,冷冷一笑,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