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南怀王慕容川入京,只带着几名侍卫,风尘仆仆地直接便进了宫。
寿安宫外,依旧有臣子跪着,连续几天,这些人轮流着跪,梁太傅每日都在场三四个时辰,其余时候,便出宫活动。
南怀王入到宫的时候,梁太傅也刚好在。
梁太傅站在石阶下,看着那晒得黝黑的人一步步走来,他后背挺得很直,一脸的悲伤,几年前的锋芒,如今已经悉数敛去,一身玄色衣裳越发映衬得皮肤发黑,只看这表面,就是一个沉稳,敦厚的人。
梁太傅心中微惊,如果如今南怀王还是以前那个嚣张狂傲,不可一世的性子,还好对付一些。
但是显然,几年南国阳光与台风的磨砺,让他变了。
“太傅大人!”南怀王走到梁太傅面前,先拱手行礼。
梁太傅连忙还礼,“王爷路上辛苦了。”
“还好,还好,多辛苦,也到了。”南怀王眼圈微红,又再谦卑地拱手,“小王先拜见母后,回头再说。”
梁太傅拱手,看着他的背影,小眼睛眯起来,露出一抹凶光来。
“太傅大人,只怕慕容川这一次回来,是要分一杯羹的。”本在底下跪着的吏部尚书上前道。
六部当中,唯有吏部尚书如今为梁太傅所用,尚书省的崔大人对吏部尚书早有不满,所以,他便投靠了梁太傅。
梁太傅冷冷地道:“或许,就是他出手杀了慕容桀,皇太后下旨到如今才过去几天?他便已经从南国回到了京城,虽说可以日夜兼程,但是,本官却不信他与慕容桀这般的兄弟情深。”
第九十六章又一股势力
京中各自筹谋,部署,但是在这所院子里,却前所未有的太平。
附近布防的侍卫每日都会来禀报三次,显然没有搜查的人到这边来。
这里是萧拓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萧拓在这里拥有一所民宅,加上京中真正寻找慕容桀的人马只有安亲王与慕容壮壮的,就连贵太妃,都只是虚张声势地找了一下,便算了事。
因为她心中有数,她亲眼看着慕容桀死去,她的侍卫也回复说夏子安死在了乱葬岗上。
她自然也想到是萧拓把慕容桀的尸体带走,萧拓这样做,是要故弄玄虚,他认为只要文武百官一天没见到慕容桀的尸体,慕容桀便不算薨了。
“那黄口小儿,到底是过于稚嫩,以为带走了阿桀的尸体,那些人便不谋算了吗?梁太傅心中有数,他既然纠结了人入宫去请皇太后主政,便是断定阿桀死了。”
贵太妃坐在太师椅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慕容桀是她的儿子,他死了,做母亲的自然心痛。
可有什么办法?她不得不这样做。
贵太妃身边伺候的人丝竹姑姑轻声道:“太妃,今日孙侧妃来过,问起王爷的事情,看来,她已经知道。”
贵太妃擦干眼泪,“安亲王以为可以封锁消息,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如何能封锁?简直荒谬,告诉孙侧妃,说阿桀死了,让她准备守寡吧,叫她回娘家哭一哭,也好叫孙大人知道。”
“已经告诉她了。”丝竹姑姑说。
贵太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丝竹,你也怪哀家,是吗?”
丝竹姑姑神色一僵,“不,奴婢怎么会怪太妃?太妃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