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院子里看见父兄和小舅舅的时候,她一扫离开陈大人的不开心,整个人瞬间便欢快了起来。
闵兆几乎是扑过来,他将李小抱起来转了个圈儿,高兴的直喊她的名字。
“爹,你们怎么来了?”李小被闵兆放下后,快步走到圆桌边。
瞧见桌上放着茶水,显然他们已经等待她多时了。
李儒脸上露出个温柔的笑容,李聿便伸手摸了摸李小的头。
现在陈大人不在身边,他想怎么摸妹妹的头,就怎么摸,不必担心被人狠瞪。
“你近日一直奔波,该很累了,我叫婆子给你准备了热水,一会儿洗洗,早些睡吧。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李儒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醇厚,让人听之总能被说服。
李小忙点头,虽然心里还有很多很多问题要问,但的确觉得无比疲惫,便没有多留家人在院子里叙话。
回到房间里,她先看了看这间被布置好的闺房,便唤婆子倒了洗澡水过来。
整个身体钻入水中的瞬间,困意便汹涌的席卷而来。
洗好后,她甚至等不及头发擦干晾干,倒在床上,便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鸡鸣时分,李小便被婆子叫醒。
她咕哝着翻身,揉了揉眼睛,低声哀求道:“我还想在睡一会儿。”
“小姐,不能再睡了,小心睡过吉时,耽误了您的喜事儿。”婆子说着,便扶了李小起身。
“什么吉时?什么喜事儿?”李小如木偶般,被扶起来后,又被抓着胳膊穿衣裳。
迷迷糊糊的听到婆子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小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啊。您嫁给陈大人的日子啊。”婆子的声音格外亢奋,带这种压抑不住的喜庆。
她是陈府里服侍陈夫人的婆子,少爷的婚事一直都是夫人的心病,现如今少爷这样高效率的成亲了,她自然也是跟着夫人一道高兴的。
李小听到婆子的话,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眨巴了下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突然抬头,瞪着婆子问道:“你说什么?”
“老奴说啊,您日是您大喜的吉日啊。您今天就要嫁到陈家,成为陈大人的妻子啦。”婆子笑吟吟道。
“????”李小。
“!!!!”
李小霍地倒抽一口凉气。
啊?
她这一觉是睡了多久?
昨天不是才经过小半个月的奔波,抵达郑州吗?
昨天晚上不是才到陈府吗?
才睡了一宿?
她……她要嫁人了?
李小如被数十道烈火烧一般,整个人霍地一下便红成了熟虾,红彤彤的。
脸也红,耳朵也红,脖子也红。
什么??
……………………
另一边,张塘在陈府的客房里穿好了喜庆的红衣裳,推开门出来,便看到了王异已经在院子里伸展手脚。
他展了展臂,忍不住再次感叹:“陈大人这哪里是娶媳妇啊,简直是强盗抢亲。急的什么一样……啧啧!”
京城,当肃王府的牌匾被扯下,闵府的牌匾被挂上。
红漆大门重新刷漆,整个院子修葺一新。
李聿坐在墙头,望着整个京城里视线所及之处,终于淡淡的吐出一口气。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
“阿聿,吃饭了,你在哪里呢?”闵兆在院子里快活的喊着李聿,俊美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四处张望的寻找着。
李聿扭头望过去,看见自己的小舅舅。
比他年长,却永远停留在了十岁年纪。
也好,他总是快活的。
总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
从墙头跳下,他笑吟吟的朝着闵兆迎了过去。
在闵兆开开心心拉袖子拽手中,随着小舅舅朝着正院儿而去。
他们今天已经收到了陈决的信,饭后立即便要去郑州了。
这么急的吗?
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
天朗气清,天高云淡。
是晚秋的风带来的气候。
李小本以为会进京,可以跟父兄和小舅舅会和。
她本还想着可以住进新家,父亲一定给她留了景致最美的院子。
但却没想到,陈大人直接往汉中去,过黄河到了郑州。
下了马车的时候,李小仍觉得地仿佛在晃。
陈大人一路急赶,她坐马车坐的天旋地转。
张大人、王异、徐廷、张龙赵虎等一行人,也都跟着陈大人直达郑州。
陈决跟圣上请了些日子的休假,这一回是真的休息,没有别的危险的可怕的任务给他做。
郑州陈府是一座占地很大的老宅子,光亮大门,似乎是新涂的朱漆,格外的亮堂庄重。
李小站在陈决身侧,被新买的丫鬟搀扶着跨过高门槛,进了陈府的大门。
来迎陈决的是陈家堂兄堂弟,各个都热情洋溢,单陈决仍淡着脸,一副疲惫又不耐烦的样子。
兄弟们打小跟这个臭脸男人一块儿长大,对他的个性脾气早就习惯了,也不当事。
只各个满眼好奇惊羡的偷瞟李小,心道:就是这位姑娘哇。
闵家的后人呢。
老一辈称闵家出美人,果真啊!
陈决瞧见兄弟们老往他身边瞟,心里更加不耐烦,扭了扭肩膀,便往前走了一步,将小丫头挡了一半在身后。
兄弟们这才有些羞窘的收了视线,变得规矩了一些。
陈决和李小来不及回房换洗,便直接朝着正院儿去了,一屋子的长辈们等着他去见。
陈决心里别提多腻歪和不耐烦。
但当陈母红着眼眶抱住他的时候,他还是伸出手在母亲的肩膀拍了拍,低声柔和的安抚了两句。
尽管语声别扭,但仍让陈母感到了温暖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