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为着李小,还是为着陈大人的救命之恩,在京城里,这些小姐们,也算是认了李小做为‘朋友’哇。
赞者站好后,李小终于从东房内走出——
很多人从未见过李小,这还是第一次见她。
又或者之前见到时,不过匆匆一瞥,或李小穿戴朴素低头而过。
而近日,李小是及笄者,穿戴华贵。
陈决也在她这一身上,下了血本。
从头冠,发饰,耳铛,项链儿,手镯,腰带,到衣衫绣鞋,皆是用心烧钱。
从头,闪耀到尾。
陈决望着小姑娘姿态轻盈的走出来,面上便带了微笑。
这就是他想要的——要她挺胸抬头,不羞怯的隐藏自己的容貌,也不因恐惧而想要躲藏。
他要她,自信又万千视线于一身,要所有人羡慕她,甚至嫉妒她。
要她能因自己的好看而觉得高兴,可以开开心心自在的穿好看的衣裳,戴好看的饰品,想笑就笑。
李小面上是得体的微笑,穿着云烟般的轻纱罗裙,莲步轻踢,便提散一片云雾,拖曳而来。
她漂亮而明亮的眼睛在四周望了一圈儿,很快便找到了穿一身浅银色长衫的陈大人,翩翩如仙的站在那边,望着自己笑。
看见他的那一刻,她也立即挑起嘴角,面上的神情瞬间鲜活生动,整个人都如会发光般耀眼起来。
“哇……”本欲开口恶毒的嘲讽寒酸之类话语的郑六小姐,口上却不受控制的被判了她的理性,情不自禁的发出了赞叹之声。
连同赵芙等人都在看见李小的一瞬,微张着唇,说不出话来。
人都说京中贵女没有一个不好看的,可在环佩胭脂装饰出的千金小姐之中,李小这样的好看,却远超过了所有人的好看一大筹。
曾有人说葛珍漂亮,超过了谁谁谁,但你很难说葛珍就绝对比谁谁谁漂亮了。毕竟,每个美人之间的差距,都不怎么大。有时候,换一身更合适的衣裳,配上更合适的妆容,说不定就反过来,谁谁谁比葛珍好看了。
可……李小这样的容貌……
却是让人觉得,她是真的比所有人都好看的那种美。
李准站在台上,望着李小埋着小小的步子,走入人们的视线。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决这么多年不愿意接受家里人的安排。每次相看之后,总要嘲讽别人家姑娘丑——以前,大家以为陈决就是不想过早成亲,以嫌弃别人长相当借口,拒绝成亲。
可现在,李准相信,陈决那些话,不是借口……他大概就是真的嫌弃那些小姐们丑。
毕竟……虽然李准一直觉得,那些陈决嫌弃的小姐们,已经很好看了。但是跟李小比……还真的……就是丑吧。
陈决……这个妻族外甥,竟是个实打实的颜控啊!!!
李小走到场地中,朝着每个观礼宾客行揖礼。
一边行礼,她一边朝着每个人的脸上扫视,同时也没放过院子里的树上,和房顶。
若有人仔细看她的眸子,或许会发现,她眼中,透着几分冰凉和戒备。
如果说曾经在这京城里,最叱咤风云,让人讨论不休的女人,莫过于眼前从容骄傲的这一位。
曾经是皇后身边的丫鬟,长太子五岁,太子小时,也常常照顾太子。
后来一心向学,自取名为唐时,当上了女官,行走在京城中,凭借着强悍的手腕让许多人吃尽了苦头。
有的人恨她,有的人畏她,也有的人敬她心思纯净,办事公正。
又后来,太子初立,太子入住东宫,太子娶妻立太子妃,太子妃病逝留下2岁的小皇孙。
太子殿前求娶唐时,皇上应准赐婚。
做好一生不嫁的女官,披上红妆,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唐时没有靠山,没有家世背景,却聪明有慧,佐助太子至今平安,立信也愈来愈佳。
一个公正的、严格按照规矩和律法办事的太子,总归更让人信服和安心。
曾经三皇子于朝堂内外立信更佳,势头更好的趋势,逐渐扭转。
现如今,太子已然坐的很稳了。
这其中,太子妃居功甚伟。
而她也多次劝告太子,他娶了她,没有联姻妻族,反是好事——皇上身体健康,长寿勤政,必然不喜欢太子性子太急。
而现如今,皇上已经六十出头,太子也已是四十岁的中年人了,想来,临着太子继位的日子,该不远了。
而曾经的太子妃,将来或便是贵为皇后。
谁也不曾想过,这时候,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一个无名无功的小丫头的及笄礼???
可想到陈大人的为人,众人又觉得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毕竟,满朝文武,唯有一个人与太子交往,不会让皇帝忌惮,那么就是陈决了。
一个同样公正严明,以律法规矩,严苛的管控自己的办事准则的人。
“怎么是太子妃?”郑六小姐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子妃跨着莲步走上台阶,落座于主宾位。
完全回不过神来,怎么会是太子妃!
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愿意给李小这样的人当及笄礼主宾?甚至不是成亲,只是少女的成人礼而已啊……
“之前有一个案子牵连太子妃,那时候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案子背后有猫腻,不敢接手办案。陈大人那时候就拍板把案子破了,刚正不阿,也不怕得罪人,还了太子妃一个清白。”余四小姐视线始终落在太子妃身上,那是她的信仰。
她一直渴望,能成为太子妃一样的女人。德才兼备,运筹帷幄,受人尊重。
即便上了些年纪,却仍然韵华内敛,魅力非凡。
“我记得那会儿太子妃虽然身份高了,却没有靠山,朝野中很多人想把她……”站在另一边的周寄酒家周刘小姐叹息一声。
朝野中很多人家想把太子妃搞掉,换自己家的女儿去做太子妃。
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女人,要坐稳那样的位置,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这在几百年里,也没有一桩,绝绝对对的特例啊!
“她何德何能……让太子妃给她做主宾……”赵芙看着太子妃,气的手里的帕子绞成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