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鸾抓过刚才那片纸来,又抓起毛笔来。只可惜砚台里的墨有些干了,她也不加多想,冲着笔尖呵了呵气,便在纸上画起来。
一旁的崔旰五官扭曲,想冲上来拦着,已是晚了。
崔旰想说话,被崔虔用目光止住。
叶青鸾只专注在自己的推理里,这一切她全都不知道。
“……整件事有这么几个节点,三郎我觉着你可以先照着这几个几点去找人。“
“其一,十年前你族人赴山东上任,是谁跟着去的;他去夫人墓游玩,那人是否也在身边。还有,他这一经历曾经对谁描述过。
“其二,你的故事里有一对信物:你族人给那女郎的玳瑁簪、那女郎给你族人的玉环。你捋着这两件信物去查相关人等。”
“其三,你族人吃杏,那杏核可还在;以及当日那杏树、杏园的情形。”
崔虔垂眸看她画的画——基本上就是一条黄河了,九曲十八弯,她拣着最大的三个拐弯给他说的。
他将那张纸收好,杏眼微眯,“你既擅画,想必你心下已经约略有这个嫌凶的轮廓,说与我听听。”
她有点心虚地笑,“还是不说了吧。毕竟那是你族人,我说得不好听了,你该不愿意了。”
崔虔一脸的严肃,“但说无妨。”
叶青鸾呲牙乐了一会儿,“……崔司直啊,你说你们这种高门公子,长得再好看点儿,本身再有点文采的,是不是都觉得自己特别有异性缘,特别爱去招惹小姑娘啊?”
崔虔一怔,“嗯?”
叶青鸾指腹在桌面上蹭了蹭,“就是说,你们是不是都觉着,这天下的女子都理所当然为你们倾心,然后你们偶然的一点垂青,就是对人家莫大的恩赐。然后一霄过后,你们可以全不负责,提上裤子就走,还觉得人家不但不会怪你们,还会对你们念念不忘的啊?”
“你!“崔虔面上终究有些挂不住了,”……你在说我族人,还是在当面指摘我?“
他这么一问,倒把叶青鸾给问愣了,“你?我没当面指摘你啊。我当面指摘你干嘛?“
“话说三郎你身边不就五娘一个女子吗?我还巴不得你招惹五娘呢,我现在还着急你像个木头疙瘩呢,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