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手艺的,倘若手艺精到,在这繁华豪富、追求新鲜长安城中很快就可打响名声了。
她心里的小算盘开始飞速打响。
只是,她可没想叫康昆仑瞧出来。
她便自己岔开话题,“……祆正郎君这些日子可听说了什么有趣的事?”
康昆仑捏着茶盅轻哼一声,“每次见你,三句话不到,你准只转到生意上去。”
她咯咯一笑,从怀里掏出个荷囊塞进康昆仑手里去,“上一笔的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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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财在前,康昆仑却只是淡淡的,仿佛丝毫不萦于心。
他蓝眸只落在她面上。
“……你不必每笔都算。暂且存在你那里就是,每年到年尾一并清账便可。”
她一笑,“我们康康就是与众不同呢。也是,康康如今是朝廷命官,又是祆正郎君,手里有朝廷的俸禄,更有胡商们的供奉。我这点子入账啊,自不入我们康康的眼。”
她却还是坚定地将荷囊摁实在他掌中。
“可是我不爱欠账。一笔是一笔,算清楚了,才好继续下一笔。”
康昆仑将茶盅放下。指尖绕着杯沿儿转了一圈,借此藏住心底的郁悒。
“在你心里,我永远只是生意搭子。”
她眼角向上一扬,不自觉露出三分媚气,三分俏皮,还有四分的凌厉,“你不还是我的康康么?”
彼时她刚为他取了名,笑眯眯道,“来,让我康康。”
面对她的笑,他微微眩目,喃喃问她,“康康?”
她旋即眨眼,“啊,啊对啊,以后我就叫你康康好不?”
他垂眸,望住茶盅上的反光。上好的白瓷,釉料丰润,像是西域最好的羊脂玉。
他便淡淡而笑,将那荷囊收了起来。
“朝中倒是有一桩传闻,听来颇有些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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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子膝盖一耸,立时耸身坐起,上身向他倾了过去。
“快说”
康昆仑眼眸半垂,“大理司直崔虔病了,听说这病还颇有些蹊跷。”
她粗眉缓缓挑起,“崔家三郎?若我没记错的话,他虽是三郎,却是唯一的嫡出。”